一下,两下……他对齐着锁孔,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他几乎要暴躁了,用力锤向门,却在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收回了力道。
宋时衍能看见他收紧的手指,和额角跳跃的青筋。
这门是刻意上锁了吗?
自己家的卧室为什么要上锁呢?
迟书誉怎么这么古怪……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说,是因为,这支钢笔吗……
迟书誉的手腕还在抖,他眉头紧锁,勉力维持着表情的平和,将发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
宋时衍能看出来,手放在口袋里的一刹那,他恢复了镇定。刚才的无措似乎都是宋时衍的错觉,他迟书誉,依旧是体面而没有失态过的富贵一少爷。
他终于对上了锁孔,往侧面一拧,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宋时衍好奇地跟上去,却被迟书誉用身子挡住了。
他垂眸看了白猫一眼,眼里情绪莫测,带上了一点细微的不可察觉的厌烦:“这个房间,不许进来。”
他没说什么别的,只是陈述,语气很轻,吐字却清晰。
宋时衍却不敢动了。
他从来没在迟书誉身上感受到“害怕”的情绪。
从很久以前的针锋相对,到如今被他豢养的淘气任性。他从来没因为这个男人的音容害怕过。
今天是第一次,他害怕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漆黑的上锁的房间对迟书誉来说有多么重要,多么隐蔽而私密。
以至于这个情绪稳定的男人,能破天荒这样失态,这样冷漠地对他说:“这个房间,不能进来。”
迟书誉说完了话,并不理会猫的情绪,连视线也不多给一点的,踏步进了房间,然后可以称上温柔地关上了门。
仿佛里面的东西太重要,爱屋及乌到连门也那么重要了。
宋时衍和迟书誉自高中就认识,在他的印象里,迟书誉是一个孤僻自我到有些冷漠的人。
他经常会欺负宋时衍,和他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朝着他挑眉扯唇。
可宋时衍总是感觉,迟书誉和他之间隔了什么。
迟书誉这人,长相出挑英俊,五官完美,家世又好,为人处世还带着些贵公子的圆滑,追求者就没怎么断过。
他成绩名列前茅,不少姑娘会借着讲题或者班级活动的由头向他伸出暧昧的橄榄枝,这人题总是讲,活动也参加,却从未谈过恋爱。
他会整齐地收好所有的情书,冷淡且正式地拒绝。宋时衍那会收到姑娘情书只会暗戳戳高兴,青春期的小年轻们,总会因为身旁人的欢喜而自得的。
可是面对同样的事,他感觉不到迟书誉的高兴。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怀疑迟书誉不喜欢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