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严喻安单手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团成一团的孟欣故稳稳地放在副驾驶上,重重地扣上安全带,还用力拉了拉。孟欣故趁他关上车门转身开主驾驶的门,努力地扒拉着自己,松出一个自己满意的口子喘气。
“啧!”严喻安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看他明目张胆的动作,“老实点,我出门时才给你裹好,怎麽还不尊重老公的劳动成果呢!”
想起刚刚出门的几个画面,孟欣故莫名心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不是老公,记着,在外你是我的小情人,有且只有这一个身份。还有我是鬼就算披了人皮,那也是鬼,鬼是不会生病的,这是常识。”
严喻安不听,有理有据地反驳,“那昨天你嗡得一下就昏过去了,算什麽,这可不是我瞎编。”
车子晃了晃,後排的车门开了又关,严喻安顺势回头问:“我说得对不对?”
范无救忙活着系安全带,一脸懵地擡头,眼底的疑惑越发浓重。
“你不要为难人家,他都没有听见。”
严喻安悻悻地转过头,据理力争,“反正,你得听我的,而且,你晕了以後睡了很久,今天早上我叫你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醒。”
孟欣故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个白眼,“我真的没事,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经醒了,也知道吃的什麽就是不想睁眼睛。”
“那你说一说,今天早上吃的是什麽?”
“……”
“那不重要。”孟欣故扯着黄色的毯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刮来的。
严喻安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司机,嘟嘟囔囔,“既然我是你的小情人,那为什麽你不听小情人的话。”他知道的那个圈子,不是小情人让买什麽就买什麽,让干啥就干啥,怎麽到他这里是一点好待遇也没有。
范无救知道某人是个工作狂,劝他休息好再工作是不现实的,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孟欣故才清醒了一阵,又浑浑噩噩,严喻安默默地调出空调,眼里全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鬼没有静养的意识,每次入睡或是睡不醒的时候就是在疗愈自己的暗伤。他在东岳大帝那里到底遭受了什麽也不肯说,只是一味地安排行程,昨夜好不容易醒了一会儿,转头就要去青衣巷。
“你现在用的是小欣故的灵力,切记悠着一点,要是察觉他的身体出了问题,立马通知我。”范无救小声地给严喻安下命令,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麽做到共同使用一种灵力的,但现在看来是好事,起码小欣故忙起来,不用分心照顾严喻安。
孟欣故掐着点醒来,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青衣巷的门口,他走得慢,严喻安贴在他的身边,非要委屈自己的大长腿。
古玩店里已经没有了老者的身影,范无救第一次来这里闻到了久违的土腥气,他看向青色布条後的身影。
“你确定他还活着?”
孟欣故忙着,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老者也从布条後走了出来。
老者的脚步轻快,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的笑,在这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十分诡异,他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老人家,还记得我们吗?”严喻安试探地问道,那天离去的时候,这位老人就有点糊涂,今天不过是来碰一碰运气。
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换做的眼球里居然能看出凌厉,不属于老人的风范。
“叫我什麽?老人家,你多大,我多大,你该叫我一声大哥。”这还是他吃亏了,老人冷哼一声。
他们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眼里全是陌生,范无忌无声地询问:真的是这家店吗?没有找错?
孟欣故问道:“你现在几岁?”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像是看一个怪人,一边不信任地道:“我今年35了。”
七八十岁的耄耋老人,自称35岁,简直是闻所未闻,若他不是拿大家消遣,那便是另有隐情。
范无救在孟欣的指示下,麻溜地关了店门,老板看着他们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歹人。
“你们要干什麽,小心我叫巡捕房的来。”
巡捕房,真是小衆的称呼。范无救记得那是20世纪对警察的称呼。
“你是谁?你是谁的爷爷或是谁的父亲?”孟欣故一问,倒把自己弄糊涂了,简直是脱口而出,也不指望他能回答。
老者却如当头棒喝,他思考了一阵,“我怎麽可能有孙子……我有孙子……我在三十年後会有一个孙子。可我为什麽会有孙子?我才二十九岁……我在五十九岁那年会有一个孙子……我是孙子,不对,我是爷爷?不对,我是儿子……”
他像是把自己绕糊涂了,抱着脑袋痛苦地嚎叫,意识到闯祸的孟欣故连忙去扶,老者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兀自痛哭,过了一会儿,看着左边的孟欣故大叫一声,严喻安连忙上去安慰,这次的反应没有这麽激烈,他看着焦急地严喻安,只来得及张嘴,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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