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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况,范无救反应过来,摸了摸老人,只是单纯的昏迷。
范无救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二人齐刷刷地摇头,由衷地感谢出门开了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送老人去医院。
医生一看是他,打了营养针,不追问他们是怎麽回事,打电话叫精神病院的医生做好准备接回头客了。
“……”
“……李医生,我冒昧地问一下,这个老人怎麽就要往精神病院送?”孟欣故瞄了一眼他的工作牌,好奇地问。
李医生低头写病历,听着声音不熟悉才擡头,看他们真的关系,解释道:“这个老人是又犯了分不清自己是儿子还是孙子的毛病才晕的吧?”
三人老实点头。
“那就对了,这个老人已经犯了很多次病了,去精神病院住两天又好了。”
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就算是耐心的医生也烦了,他看几人一脸愧疚,好心道:“老人开了一家古董店确实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可他们家有遗传病,结婚生子後,当爹的就死了。或许是遗传基因的干扰,他的病很严重,在自己的脑子里模拟了祖孙几代人,最严重的一次,他宣称自己是他家的老祖宗……”
遇到这种疑难杂症,做医生的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医治,要是清醒了就回家去休养,直到下次再犯病,并且随机吓坏一个无辜的路人。
“……”
“……”
“……你们说话。”范无救一出医院的大门,就把矛头指向沉默的两人。
他们面面相觑,也是摸不着头。
“你俩确定是在他的店里找到的画轴?”范无救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道。
按理来说不会有这麽离谱的事情发生才对,孟欣故无奈只能继续摇人解决问题。
那头的谢必安叹了口气,默默地让崔珏掏出生死簿,翻找起来,不知那边说了什麽,只见孟欣故的脸色越来越黑。
严喻安道:“如何?”见放下通讯器的孟欣故一脸沉重,他也急了。
“崔珏的生死簿上直接没有青衣巷老人的记载。”
范无救大叫道:“这不可能,那可是生死簿,他不过一个凡人。”他在地府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出错,真的就是一个凡人。
孟欣故自然相信他的判断,“其中定有隐情。”
通讯器又亮了起来,范无救连忙凑近一点,听听他们说的话,“我刚刚问了从B市接回来的鬼差,他倒是对你们说的那位老人有点印象,他曾经也查过他,在老人清醒的时候和他聊过天,他的老家在C市的永源村,他原本打算申请去C市找找真相,没想到被公仪靖控制了,就把这件事一直耽搁下来。”
B市到C市需要经过两条省道,跨越500多公里,他们不在地府,无法采用地府的通道直接到达,只能使用人类的技术,一路上孟欣故和严喻安换着开车,保证安全。
永源村,孟欣故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总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似乎他的来路就是那里,他想得入神,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大腿,他才发现自己咬着嘴唇太久,失血麻木。
无数零碎的记忆闪过一片片光影,最终落在当年的一间破庙里,寒冬腊月却不知道寒冷的人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地上,看着翩翩而下的雪,等着找事的破开庙门,顺手把他打一顿。不知道寒冷的人,怎麽会知道被打的疼痛呢!于是那个孩子蜷缩在一个角落无聊地望着天,看着雪在想它们和他一样吗?
他的同类在哪里?
起码不在永源村。
孟欣故眯了眼睛,迷失在关系里的老人丶店铺丶店铺里的画轴丶酆都大帝的画轴,最可怕的不是在地下捉摸不透的真相,而是已经随着时间铺陈开的过往,若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相,那他们手上的线索能支撑他们找的想要找的吗?
在东岳大帝那里,孟欣故始终绷着一根弦,不敢放开,他知道自己的身後没有一点支撑,那不是他一个鬼的困境而是整个地府都在面对的窘迫,他们不能在酆都大帝这事情上拖延,他的踪迹必须明确,他是藏起来,还是已经回归九天都必须有一个结论,不能再让底下的鬼差抱着希望而活。
可他应该不会死,酆都大帝如果真的消逝,为了地府的平衡一定会降下示警,催生出更有实力的鬼神来统领地府,而不是鬼差们苦苦支撑。
孟欣故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他的眼睛悄悄地落在严喻安的身上,
还有姐姐,如果她真的是天命已尽,入了轮回,为什麽生死簿上没有她的踪迹,离魂之後又有孟婆的记忆。
车子里静悄悄的,孟欣刚想说话,突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他猛地一擡头。
“到了。”严喻安率先下车。
他们站在永源村的大门口,结结实实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