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惯常会捋竿爬,立刻忘了之前的纠结,小嘴噼里啪啦地开始报菜名,这个想吃,那个也想吃。
乌锐都一一应下。
两人一直挂着语音,倒也没什麽大事,不过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有乌锐陪着,林霁心稍微安定了些。远处棉花糖一样的云彩,平静又温暖,一缕轻柔的微风拂过,他整个人像是抽掉骨头一样,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突然,就在他嘴角笑意还没散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警报嗡鸣,闻声,林霁吓了一跳,心底突然升起极度的不安,他猛地蹲到女儿墙边,探着脑袋,从栏杆处小心翼翼地寻找警报的来源。
乌锐买蛋糕的店距离林霁学校不远,电话那边同样传来警报,林霁刚放下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几乎停止了跳动,下一秒,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胸腔中疯狂地冲撞起来。
林霁紧张地有些茫然,无助地看向天际线,在天台上团成一小团。
不知过了多久,林霁等得脸色都苍白了,心越来越沉。
爆炸就是那时候发生的。
寂静的,毁灭性的强光从远处的天际线处爆发,像是邪神的太阳坠落了,林霁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轰隆声猛然炸响,脚下的天台猛然一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声中粉碎了。
林霁攥住栏杆,手指发白,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乍响。
秋夜怎麽还有这麽电闪雷鸣的雨呢?
不对,乌锐已经回来了,刚才他不还在吧台椅子那边,让他给擦药吗?
他人呢?
林霁看向客厅,客厅空无一人,空得让他害怕。
人呢?
难道刚才都是做梦?我梦到他回来了?
林霁想,我疯了吗?
他抖了一下。
一阵风掠过,他坐在客厅的地垫上,擡起头。
乌锐刚好打开门,他匆匆走过来,蹲在林霁面前,语气略带急躁,“怎麽坐在这儿。”
林霁茫然地眨了两下眼,清亮的眼泪像是星星一样挂在睫毛上,眼神却挪开了。
乌锐不知道林霁这是怎麽了,心疼不已,拭了拭他的额头,皱眉,“有点发烧。”
林霁偏头躲开,闷闷的不说话,额头顶到乌锐的肩膀上。
林霁是有些发烧,浑身热乎乎的,烘得浑身信息素也暖暖的,乌锐受宠若惊,胳膊僵硬着,不知道是该顺势做实这个拥抱,还是该後撤一步躲开,“怎麽了?”
林霁擡头,泪水掉了下来,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乌锐原本就单膝跪地,不太稳,林霁这一扑,两个人贴在一起,重量全压在乌锐身上,他有些跪不稳,只得揽住林霁的腰。
林霁没躲,小声说道,“难受。”
乌锐凑得更近了些,擦掉林霁挂在脸蛋上的泪珠,低声哄他,“客厅凉,回卧室歇着好不好?”
林霁伸手,像个考拉一样环住乌锐的脖子,虽然打了抑制剂,可信息素还是太浓郁了,和他的体温一起迎面扑过来,乌锐喉结滚动,定睛看着他。
林霁贴他太近了,两个人隔着薄薄的衬衫,几乎是肉贴着肉。
林霁收紧手臂,膝盖贴着乌锐的腰,整个身体前倾,乌锐被迫後仰,差点被他掀翻在地。
乌锐怕摔疼了林霁,像托着小宝宝一样,整个胳膊卡在他大腿下面,让林霁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揽住林霁细伶伶的腰,顺着他推自己的力道站了起来。
平时看着他只是觉得瘦,这会儿抱着,只感觉轻得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好像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掰断了似的。
林霁蜷在他怀里,蹭了蹭乌锐的脸侧,长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是在吸信息素,还是只是头疼得难受。
乌锐低声道,“抱你回去睡觉?”
靠得太近了,乌锐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听起来声音和平时不同,更加磁性了。林霁不吱声,脑袋趴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