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说了什麽东西啊……
他故意把银铃晃得叮当响,盖过自己不正常的喘息。
女人的嘴唇开始蠕动,密密麻麻的蛆虫掉在他衣襟上。
更恶心了……
“那会……”林卿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好像把那女人带远了些:“一见我就炸毛,一条小鱼就把你小耳朵炸出来了。”
随意想笑,却被喉咙里的压力逼出半声哽咽。
他盯着女人嘴角越裂越大的伤口,小声说了一句:“姐姐……绕了我吧……”
但林卿的声音只要一出现,随意就会分出所有的心思去听。
这就是他的活路。
“那时我就在想……”林卿继续道,手指轻轻叩着门板:“这小孩挺好玩的。”
女人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打断了随意的思绪,随意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嘘。”
随意笑了笑,将手指抵在唇边让女人小声些,林卿虽说是听不到,但有些影响随意听他讲话了。
随意立马去接话:“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施法,是个人都会警惕的吧……呜,欺负人,好怕怕呢。”
叩门声停了。
随意眼前发黑,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开玩笑。”林卿的声音突然很近,仿佛就贴在他耳边:“你那会跟个小木头人一样,能被这个吓到?”
女人化作黑雾炸开,随意终于崩溃地蜷缩起来。
如果疼痛不能确定是否是在惩罚他,那这个女人就可以确定了。
林卿从杂乱无章的铃声就能听出来出大问题了。
“开门,我不说第三遍。”林卿这次用了命令语气。
随意用尽最後力气摸到腰间的短刀,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再……再等等……”
他胡乱扯开话题:“等孟津师兄回来了我们去江南玩吧。”
门外传来金属轻响,是林卿的佩剑搁在了地上。
林卿现在已经极度烦躁了,怕是已经到了手上握着东西会失控的程度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林卿的声音突然放柔:“像某个缩头乌龟。”
林卿的呼吸声变得清晰,他应该正贴着门缝说话:“宝贝,害怕不丢人,疼了也可以哭,我说过不止一次,你怎麽不明白呢?”
随意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尽管自己已经极力在憋了,但仍然被林卿听到了。
天呐……救命啊……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是林卿在撬锁。
“不准进来!”随意突然大声喊道,声音碎得不成样子:“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撬锁声停了。
长久的寂静後,林卿轻声说:“好……”
随意愣住,幻象都模糊了一瞬。
他让他失望了吗?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林卿轻轻敲了敲门:“数到三,把手贴在门上。”
随意有些意识不清,下意识的去摸镯子:“干什麽?”
“我在门外准备了桂花糕。”林卿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你喜欢的那家。”
这拙劣的谎言让随意眼眶发热。
他太熟悉林卿的套路。
随意深吸一口气,暗暗运功,要强行把眼前这些东西都逼出去。
他好歹也是神……
天道把他弄的那麽狼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