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要把他拽下来粘满泥,可以。
同门嫉妒想杀他,可以。
但是幻象不行。
“一。”
一个烂了脸的小道童咬住了他手臂,随意就地扼住他的脖子。
绝对不行。
“二。”
幻象突然变成庄承煜死亡的场景,随意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哀鸣:“开什麽玩笑?庄承煜……”
“三。”
手贴上木门,幻象也如潮水退去,林卿听到随意长长舒了口气,自己也舒了口气。
“骗子……”随意把额头抵在门上:“明明没有桂花糕,讨厌你。”
林卿低笑出声,轻轻敲着房门:“你又不爱吃那个。”
“是……不爱吃……”随意被一阵强烈的眩晕击中。
在陷入黑暗前,他恍惚听见林卿叫他的声音。
没过多久。
有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
“别动!”随意猛地抽手。
他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短刀立刻鞘,停在来人的咽喉前。
但凡敢动一下,就死。
“妈呀……”白叙两指夹住刀刃:“真凶。”
随意这才看清状况。
他躺在自己床上,帐子放下一半,从另一半能看到已是深夜。
林卿坐在床尾,手里端着药碗,眉毛快皱上天了,不太高兴。
随意收回刀打了个哈欠:“神经病吧大晚上跑我屋里。”
“到底怎麽了?”白叙甩了甩被震麻的手指:“林伯溪急得差点把房子拆了”
林卿把药碗重重搁在床头小几上:“闭上嘴。”
随意从未见过林卿这般模样,他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结果不知又牵动了哪一处,带来一阵抽痛。
但他装了很多年,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能看出来。
“行了。”白叙突然按住他肩膀:“诊脉。”
这次随意没反抗,也是因为林卿一直盯着自己,他要是真在林卿的底线上蹦迪保不齐会发生什麽呢。
白叙的指尖刚搭上他腕间,眉头就皱了起来:“气血逆行,灵脉淤堵……不应该啊,你小时候不就这个毛病?”
林卿再次沉声开口:“看点重点,这点皮毛的身体问题我也会看。”
手腕处的手指突然上,白叙边动边嘟囔:“手套摘了。”
随意挑眉,做作道:“诶呦,大晚上又是脱衣服又是摘手套的,这是做甚?”
“嘿,还能由了你了?”白叙直接去扯他左手手套。
下一秒寒光乍现,随意右手持刀抵在白叙的心口,力道明显是动了杀心了。
随意冷了脸:“有时候是不是真的太给你们脸了,很烦你们这种听不懂人话的人,沟通起来很费劲,很累。我说什麽就是什麽,好歹也是新神,给我放尊重点。”
白叙缓缓松开他左手,方才要是躲慢半拍,这只手就跟他说再见了。
白叙叹口气说:“行吧。”
随意摇晃着刀,挑眉笑道:“千万别仗着自己长我几岁就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把我惹急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叙其实是有些怵随意的,他拍拍衣摆站起身道:“没大碍,就是平时太压抑憋的。哭出来就好了。”
随意立马放下刀,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姿态:“放屁你个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