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了书肆。
一上二楼,沈玉姝便找到被窝上睡觉的初一,凑上去亲了一口:“好可爱的宝宝啊。”
尚珏落后她几步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碗。
他把水葫芦里的粥倒出来,放到碗里,握着到床边放下。
“只能吃一点。”尚珏说,“它不太能消化,讨个彩头就行。”
沈玉姝应下。
初一已经被亲醒了,迷迷糊糊闻到饭香,跌撞地爬起来,因为被子太软站不稳,连栽了几个跟头。
最后还是被沈玉姝抱起来带到碗边,这才吃上饭。
大概是东西不太合胃口。
初一趁着新奇吃了些,然后就恹恹趴在沈玉姝怀里不动了。
“啊……”沈玉姝拢着细眉,“它怎么一直在睡觉,是不是病了?”
尚珏敛着眼皮,倾过身,毫不留情地拎起它的后脖放枕头上去。
“它夜里比较活跃。”
“喔……”
沈玉姝半信半疑。
她应完,抬眼看见倾身在自己面前的尚珏。
他背着光,显得面色有些昏暗,看不清神色,眉眼压得极低。
沈玉姝下意识撑着床,另一手搭在他的肩膀:“怎、怎么了。”
“我……那处还肿着。”她声音又软又细,像黏糊的糖。
试图引起男人的积分怜惜。
却听尚珏闷笑,手心传来一线震动。
“夫人,头发乱了。”
沈玉姝愣住。
下一瞬,点翠缠金枝篦梳被取下,散下一头油亮的乌发。
尚珏没什么真心地道歉:“想调整的,不小心弄散了。”
“我替夫人绾发。”
*****
沈玉姝回沈府的时候,手上还握着那柄点翠缠金枝篦梳。
尚珏给她换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金簪堪堪簪住,自然就用不上这柄篦梳。
她想起尚珏那时说的话。
他说,不用篦梳更好看些。
沈玉姝倒没什么意见,她对这些倒也不看重。
她移步绕过回廊,一侍女匆匆行来,轻轻福身:“小姐,老爷在书房唤您过去。”
沈玉姝微顿:“嗯,你把这篦梳送回芜院。”
侍女应下。
沈玉姝往书房去,将一推门,一股墨香味混着炭味扑面而来,平白有些呛人。
“过来坐。”沈父沈策搁下笔,沉声道。
“是。”
沈玉姝压下喉间痒意,走过去福身坐下:“父亲。”
“听你母亲说,你不欲去长公主的赏花宴?”沈策眉眼温和,随着年纪上长,倒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意思。
沈玉姝低声应是。
“为何。”
“太多人,我不想去。”沈玉姝信口道。
她不欲说因为那些人会奚落笑话的事,沈策定是不理。
“人多才好。”沈策皱眉,“你与恭王和离,若不出去让别人多看看,如何才能引过二婚夫婿?”
“父亲!我暂时没有再嫁的打算!”沈玉姝蹙眉,抖着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没多余的勇气反驳父亲,但是,婚嫁的事,她一时半会真的不敢、也无心再蹚。
“哪有女子不嫁的,长公主的宴上都是京中名流,你与恭王既无夫妻之实,说不准还能找到些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沈策呵道,“趁着年轻,过些年,年岁长了,哪里还有人家要?”
沈玉姝还欲再说,就被沈策毫不留情打断:“此事就这么定了,我派人给你新做了衣服,到时候好生打扮,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事就这么匆匆定下,沈玉姝甚至来不及多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