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反驳也无多用,她懒得再多说。
沈玉姝一路从书房回了芜院。
沈策说的那衣服用衣珩撑着落在中厅。
一套藕粉长裙,为了衬身段窈窕,用的是春日的料子。
赏花宴在室外,穿这套定时要病的。
沈玉姝微微抿过唇,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想法。
她叹了口气坐在桌边,唤人将衣珩取走。
好烦。
沈玉姝有些委屈。
她知道会再嫁,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快、这么急。
就因为趁着她年岁还好吗?
沈玉姝无声抹着压不住的眼泪。
她不想这样,一点都不想。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小姐,您在里面吗?”
“什么事。”沈玉姝忍着喉间哽咽,低声问。
“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礼。”
沈玉姝怔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起身打开门,接过盒子:“多谢。”
她说完便关上了门。
那是一个缠金木盒,有些重量。
沈玉姝眼泪落在下巴尖,滴在木盒上。
她胡乱地擦干脸,“咔哒”打开锁扣,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柄金镶南珠篦梳,和一根南珠发簪。
旁边压着一封信。
沈玉姝眼泪都忘了流,她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会忽然送篦梳头饰给她。
她愣怔地拿起信,上面字迹刚劲清晰,落着四个字——
“弟妹亲启”
她手上微一哆嗦,匆匆打开房门,叫住欲走的侍女:“来送礼的人,可还在偏门?”
第34章第34章[修]“我和他的,你更……
她手里捻着那封信,微微用力的手,捏出几道褶皱。
侍女道:“在的。”
沈玉姝便提裙往偏门那条幽深的路走去。
有些暗,只借着些月光瞧清路。
她夜视不太好,要慢着步子,摸索着往前走。
远远的,她听见一些不甚明显的声音,好像带着哭腔和嘶哑的祈求。
沈玉姝微愣,步子加快了些,险些被栽倒的树枝绊倒。
偏门外挂着灯盏烛火,她扶着门框,先一眼瞧见了跪在前面、满头银发的老人。
他身上穿着破烂的囚服,满身脏污。
视线往后移,便看见站在马车前檐,一身云水蓝长袍的男人。
她只看见半身衣角,却无端能确认了这人就是太子。
对峙间,太子殿下幽幽开了口。
他往日声音温润,如珠似玉,今日却含着懒懒的嘲意:“刘大人,孤抓的每一个,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太子话音落下,那个被称作刘大人的老者陡然一颤,忽然抢地磕下,额间迸出细碎的血。
沈玉姝被吓得溢出一点惊呼,又被她硬生吞下。
刘大人泣道:“那人说让臣给他开条方便的道——若早知他贪着百姓的银钱,臣当真万死不敢啊!”
“如果刘大人拦了孤的车,就是为了说这个。”太子声音声音清浅,“未免有些太浪费孤的时间。”
刘大人的泣声陡然一哽,徒劳地说:“求殿下饶臣一命。”
“你看。”太子似乎轻笑了声,“你甚至到现在都说不出孤想要的,如何让孤送还你这条命呢?”
“陈肆,送刘大人回大理寺。”太子敛下声。
陈肆说:“是。”
场面渐渐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