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下,坂田银时慵懒地掀了掀眼皮,“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接了其他委托,暂时没空。”
安静地躺着的人忽然睫毛轻颤,眼还没睁开,手已慢慢擡了起来,像是寻着什麽般。
坂田银时没好气地哼了声,低下头把脸贴在她手心,轻轻蹭了蹭,迎上那双带着安抚笑意的眸子。
“乖乖等着,晚点再跟你慢慢算,现在阿银给你找回场子去……走吧,新八,神乐,开工了。”
掐了掐她没血色的脸颊,银时松着肩膀,眸色冷沉地往外走。
新八两人对望一眼,疑惑地看向桂。
“leader,委托……不是已经接下了吗?”桂轻笑着点点头。
新八两人眼神一亮,连忙跑着跟上去。
桂坐在病床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也算是达到趁机把那些隐在後面的人拉出来的目的。接下来就看信女那边的动作了……只是,阿萤,在我们身边就松懈这个习惯太差了,得改。”
当然,那些暗地里想要除掉他们的政府高层……也太闲了些。
想到这个,桂脸色一沉,身後的伊丽莎白举着写有收到字眼的白板,朝他们比了个肯定的手势。
阿萤是被血腥味熏醒的,伤口的麻痛没有颈边的搔痒分明。
“受伤了?”她哑着声问,埋在她颈窝的头动了动。
“你以为是你这个弱鸡吗……疼疼疼……”冷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捏到腹部的伤口,疼得他语调瞬间就变了。
坂田银时有点头疼,自家的蠢货总是能精准地觉察他的伤口,藏都藏不住。
“啧……”她搓了搓指尖的血,顺手揩在他衣服上,揶揄般道,“想耍帅的话下次记得别受伤。”
算不上严重,就是包扎潦草了些,但对他来说没什麽。
不服气地擡眸瞪她一眼,坂田银时挪动一下,长手长脚都圈住身边的人,咕哝着,“你才是……下次还想干活的话就别给老子受伤……”
所以说,这个女人就应该绑在家里,他可是很传统的大男人,女强人什麽的才不稀罕。他真的是很传统的哦,只是……偶尔贪看她工作时意气风发的笑容而已。
“药……没乱吃吧。”她打了个哈欠,忽然问得认真。
坂田银时气息一窒,上一桩委托乱受了刀伤,因为涉及敏感案件不适合带两个小的,他带伤上阵。为了保存战力,也怕她生气,那段时间他瞒着他们乱吃了些止痛药,被他们发现後狠狠地教训一顿……
他家的恐怖分子脾气是歌舞伎町出了名的好,虽然万事屋三人听到这个评价时都是不约而同地豆子眼疯狂摇头否认,但连砍人都能笑眯眯的抖S确实不怎麽动怒。哪怕他坏习惯一堆,间或还会作死挑战她容忍底线,她也只会无奈动手镇压,唯一会让阿萤真正大动肝火的就只有坂田银时这人太拼乱来受伤而已。
坂田银时本人也不知道这算是他的优待还是负担,只是每次被她发狠教训都有种病态的暗爽,挨训的时候满脑子里只想着怎样才能把这个因发怒而双眸灿亮,脸蛋绯红,看起来像水果糖一样甜的家夥摁倒从头到脚花式啃几遍。
当然,大部分都只能想想,盛怒的她有着跟外表截然不同的狠劲,傲娇属性爆发下能稍微手下留情已算人性高光,她毫不介意看似慌乱地把他打到半死再慢慢照顾,不想火上加油导致一段日子都碰不了糖(各种意义上)的话,他还是不敢作死。
想到那段时间她做了什麽,银时身心一寒,不甘不愿地老实道,“吃了……医生开的,药量新八他们都看着……”
确认他没说谎後,她才放松下来,偏头亲了亲他的额,“真乖。”
想起让她受伤的幕後之人,坂田银时眸色一暗,“可恶,那些人怎麽都除不尽……”
他们肃清过几次,还是会有新的萌芽。明明那场大战已经让人见识过残酷,但为了利益和欲望还是会有人企图破坏好不容易打开的新时代。
阿萤无声叹气,这个世界宇宙天人等范围太大,设定也逆天,他们只能见招拆招。人类又喜欢内斗,总会给空子别人钻,再怎麽肃清也会死灰复燃。如今改革派的进度越来越快,澄夜公主这个总理大臣的位子坐得稳了,一直旁观的保守派和虎视眈眈的贵族们私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多,甚至不惜跟天人合作。
天人对地球各种资源的觊觎本就志在必得,地球的发展大环境确实算不上好。还好跟他们想法一样期待未来的人还是占据多数,团结起来才能稳定如今的局面。
“人类本来就有劣根,现在已经不错了,大部分人还是认可新政府。”她擡手轻揉他的发,声音有点困意,不太想谈论这些政客,“等……我们孩子那一代长大,社会局面会更稳定更好……”
孩子啊……坂田银时从来不敢想象的未来,她总是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这个女人,深谙让他心软的一切话术,让他懊恼别扭不服气但又甘愿被她束缚。反正他一个良好市民,万事屋本来就是从找失踪小猫到拯救世界什麽都会干,帮帮政府也很平常,委托费是一分都不会便宜给那些税金小偷的。
唇角悄然飞扬,暗红的眸底尽是轻柔,他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收紧手臂,摸索着轻握她贴着胶布打过点滴的手,无声地吻上冰凉的指尖。
他体温素来比她高,除了夏天都很受她欢迎,光是抱着便能让她沉浸在温暖中,下意识地贴着他。
良久之後,他才懒洋洋地哼了声,“现在一个你,两娃一狗都已经让阿银疲于奔命了……”
这样已经幸福得让他恐惧……他都不敢想象,他能拥有的一切还可以更美好。太过深刻的感情寄托于她,才会让他无法克制地惶恐,害怕某天醒来身边不再有她。可是,自家的蠢货总是能让日子继续充满期待,坚定地安抚他由灵魂而生的不安。
不过想想,再来一个像她或者像他的,好像都很恐怖,各种意义上的。
这样想着,他以额蹭了蹭她的脸颊,把脸埋进她颈窝,唇角怎麽也压不下去。
阿萤轻笑,身边这个男人抱着她乱蹭的样子,她家大概不是两娃一狗,是两娃和猫狗吧……
“不喜欢孩子?”明明自己就带了两个……阿萤打了个哈欠,突发奇想,“你说我们孩子会不会是个灰姑娘?”
他们的发色都很极端,一个银得近白,一个黑得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