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祝平安嘴角微微上扬,她侧头与祝娘子说道:“阿娘,晚间要盖厚一点的被子。”
祝娘子却是没理她,与一旁的赵听淮说着话。
祝平安听了两句,便没了兴致。
她早已将杳娘姐姐与赵听淮的情况跟祝娘子说过了,不知为何又要问一遍。
“平安,我去拿线来,咱俩打络子吧。”甘草见她无聊,提议着说道。
她并不会打络子,尤其在眼睛看不见後,这种事情便只能凭手感,每次弄的都歪歪扭扭的,只能让甘草拆了重新打。
待甘草将绣线放在她的掌心,她也只是摸索着打结,然後再拆开,反反复复的。
翌日,天微微亮,甘草便来唤醒了祝平安。
她睡眼惺忪的伸着懒腰,无奈的摇了摇头,试图将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部都晃出去,却还是忍不住的打着哈欠。
甘草柠了帕子,服侍着她洗漱,“箱子什麽的都已经擡出去了,来的时候还是背着包袱,这走的时候成了箱子。”
“是啊,哪成想这麽多的东西。”祝平安深吸一口气,撇了撇嘴,“我真的好困,昨夜太兴奋了都睡不着。”
“我也是。”甘草说。
两人昨日在被窝说了许久的话,夜半子时都未睡下。
“可听你说话倒是精神。”祝平安打趣道。
“一想到能回家,我就高兴,自然也就不困了。”
甘草的声音都带着喜悦,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穿好外衫,两人最後再收拾了一遍,确认没落下什麽东西,才往外走去。
赵听淮早已与江南晨等在马车旁,两人牵着马的缰绳正在说话,见她出来,一同上前。
“平安,你来了。”说话的是江南晨,他从身旁小厮的手中接过油纸包,得意的说道:“城南王记包子铺的牛肉包子,刚出炉的,等下吃些垫垫肚子。”
祝平安点点头,问他,“我阿爹阿娘呢?”
“先上马车了。”
赵听淮刚说完,马车的帘子便被掀起,随即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平安。”
原是他们夫妻二人早到些,被赵听淮与江南晨劝着先上了马车。
祝平安听见声音,心下稍安。
“晨间露水湿重,你捧个手炉暖暖。”
赵听淮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手炉递过去,一个眼神看向甘草,甘草立即会意,点头说道:“我等下便去寻件薄点的大氅给平安盖着。”
赵听淮笑着点了点头。
不等祝平安说什麽,便听江南晨轻啧一声,“你想的倒是周全。”
赵听淮神色未变,依旧淡淡的模样,“你想的也很周全。”
他眼眸扫过那油纸包,意有所指。
江南晨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祝平安无意再听他们斗嘴,拽了拽甘草,悄声与她道:“甘草,我们上马车吧。”
“好。”
甘草扶着她绕过两人,由小厮扶稳马凳,马车上的祝娘子伸手拉着祝平安。
待几人坐稳,江南晨高呼一声,“走!”
他嗓音极大,祝平安真的怕他因为扰人清梦而被毒打一顿。
只她不知道的是,马车後跟着十几个侍卫打扮的黑衣人,一脸肃气,为首的正是那日吓到甘草的那几人。
车轱辘声缓缓响起,走过小巷拐进大街,一片寂静。
祝平安心中忽地升起一抹不舍,到底住了几日,有了感情。
她不禁想到如果以後真的拗不过阿爹阿娘,离开南山堂,离开广平府,她该有多难过。
可话又说回来,她自小长大的青山府,不也一样离开了吗?
城南王记包子铺的牛肉包子很香,掰开後油水顺着褶子流出,稍不注意便流到了手上,皮薄馅多让人一口咬下去只觉满足。
祝平安掀开帘子,问道:“你们来吃些包子吧。”
赵听淮闻言扭头,“我们吃过了,你多吃些。”
“是啊,小平安,你快将帘子放下来,别沾了湿气。”江南晨与她说。
即是如此,祝平安也不再说什麽,放下帘子对着前方笑了笑,“阿爹阿娘,可还喜欢吃?”
“好吃。”祝大郎吧唧了一声,一口便吃了半个包子。
倒是祝娘子看着手中的包子,若有所思的瞧了瞧祝平安,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