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们在废弃的烟道里爬行着。
黑暗,恶臭,还有一些更糟糕的东西,哦,我亲爱的读者,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我只能低着头,机械地跟随,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疼痛。
“左转,小心头顶。”简的声音短促传来。
我费力地擡起头,只见前方管道突然向下倾斜,形成一个近乎直角的弯道。
我简直可以想到过去的时候有对面危险。
但是,这对里斯克小姐来说似乎就是小菜一碟,她像猫一样灵活地蜷缩身体,几乎是贴着管壁滑了下去,消失在弯道下方。
轮到我了。
心脏狂跳,我笨拙地模仿着她的动作,身体紧紧贴住冰冷的管壁,一点点向下挪动。
公文包碍事地卡在胸前,我不得不用一只手死死抓住它,另一只手徒劳地在滑腻的壁上寻找支撑点。
突然,脚下一滑!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下坠去!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就在我以为要狼狈地滚下去时,一只手猛地从下方黑暗中伸出。
简·里斯克小姐抓住了我!
她的手冰冷,但力量惊人。
“稳住!”简的声音透着安全感。
我惊魂未定,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她就在下方狭窄的弯道里,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支撑着,为我提供了唯一的锚点。
我借力稳住身体,狼狈地滑落到她身边。
两人挤在狭窄的弯道里,几乎脸贴着脸,急促的喘息声在管道里混合着,浓烈的煤灰味和彼此身上沾染的恶臭交织。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我对简·里斯克小姐近乎偏执的信任,是是不是就是来源于此刻呢?
人总是会对在危险中向自己伸出手的人抱有绝对的信任。
但是,谁说得清楚呢?
“没事吧?”但是的简·里斯克小姐关切的看着我问,她似乎有了几分懊恼,还有犹豫。
“你可以吗?或者…”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谢…谢谢。我可以!”我说。
简没说话,只是快速扫过我的脸和身体,确认我没有受伤,然後用不容拒绝的强硬,从我怀里接过了东西。
“抱歉,我的疏忽,我来拿。”她说。
公文包的重量从我的手里消失,简利落地将它夹在自己臂弯里。
这个小小的分担,在这令人窒息的狭窄空间里,竟让我感到一丝奇异的轻松。
但这份轻松转瞬即逝,被更紧迫的危机感取代。
简的手电光束再次扫向前方那令人绝望的通道。
“小心。”她说道。
没有多馀的言语,她再次率先向前爬去。
我咬紧牙关,强迫麻木的四肢跟上。
至少,我不是一个人。我这样想着。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恶臭和持续的感官折磨中彻底扭曲拉长。
每一秒都如同酷刑。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
头顶上是否正有人走过?
我们的爬行声是否穿透了层层阻隔?
霍金斯那些手下,会不会突然发现那个被我们撬开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