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ss,一个绅士的怪盗。
又及:感谢那位故意将红酒泼洒在我制服上的小姐(简小姐),这抹意外的“装饰”为今晚增添了一份独特的戏剧性。
再及:苏格兰场的诸位,请努力。
卡片在我手中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Cross!
他承认了盗窃,否认了谋杀,甚至解释了露西的昏迷……
但他也像撒旦一样,将怀疑的种子播撒在每一个人头上,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他在这里?”我声音干涩,“他僞装成了侍者?然後……走了?”
“显而易见。”简的声音透着冷静,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味。
她从我手中抽回卡片,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我的手背,那凉意让我一个激灵。
“可是简!”我心中的恐慌并未因克罗斯的澄清而消散,反而被更尖锐的疑虑取代。
“他说夫人…在他进入时就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吗?他会不会在说谎?而且,他提到‘同样曾踏入这扇门的面孔’,他知道凶手?”
简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越过我,投向虚掩着门的东休息室,那里躺着克里米亚夫人早已冰冷的躯体。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显得异常专注,甚至有些……疏离。
读者们,就在那一刻,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简刚才并不在东休息室。
她声称要留在那里调查现场,但我冲进去时,那里空无一人。
她是从外面回来的。
她去了哪里?她去见了谁?或者说,她做了什麽?
当然,我并不是怀疑她是凶手,那也不可能。
我只是想知道。
克罗斯卡片上那句“感谢那位故意将红酒泼洒在我制服上的小姐(简小姐)”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简泼了克罗斯一身酒?
这我有印象,那个侍者,虽然我当时感觉奇怪,但我以为只是一个意外。
从这卡片还有简的行为来看,她和这个怪盗克罗斯,极大可能是认识的。
但是,她没有告诉我。
我再一次清楚地知道,我并不了解这个人,简·里斯克小姐的过去。
“弗瑞,”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她顿了顿,“回西休息室去,弗瑞。看好他们每一个人。尤其是,”她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位神秘的东方先生。还有…露西。她醒了,问问她,夫人进入休息室後,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进去过?在夫人休息期间,她是否听到或看到了任何异常?还有,收好卡片。”
“那你呢,简?”我忍不住追问。
简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克里米亚夫人死亡的休息室。
“我?我要回去,好好检查一下现场。弗瑞,注意安全。”她说。
她轻轻推开那扇门,身影没入那片昏黄与死亡的阴影中。
门在她身後轻轻合上,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手中还握着怪盗的卡片。
代表欲望的宝石被诅咒偷走了,诅咒本身却化身为一个活生生的凶手,正安然地待在西休息室里,或许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而简,她此刻独自面对死亡,她的冷静下,又藏着多少我尚未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