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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打破他的杀人规律，除非是因为死者…”

简的话没有说完，但我意识到了。是因为死者的身份足够异常，或者是重要，导致媒体不敢多加报道。

“我现在去给苏格兰场打电话。”我迅速地说。

我们和苏格兰场，其实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事实上作为私家侦探，我们有很多地方需要和官方进行合作。

当然，由于某些人的存在，我对苏格兰场一直持有偏见，但是在经过多个案子之後，我知道苏格兰场也还是不全是霍华德那种人。

接线员小姐开始转接。

“怀特先生。我是弗瑞·本。”我在简的注视下通话着，“对。死者是…？”

威廉·霍华德。

苏格兰场的警探。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疲惫，或者，也许是刻意压制的震惊。

“…是的，本小姐。威廉·霍华德警探。昨晚…在泰晤士河南岸的一个废弃仓库被发现。致命伤是…刀伤。现场…有标记。”

听筒在我手里变得冰冷而沉重。我下意识地看向简。

她依旧坐在那里，手指停止了无意识的叩击，僵在桌面上。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映出明暗的条纹。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仿佛在无声地确认。

“明白了，怀特先生。谢谢。”

我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挂断了电话，听筒放回座机上因为用力发出了嘈杂的响声。

“威廉·霍华德。”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给简听。

不需要更多解释，这本身就是一个漩涡，足以吞噬掉许多不愉快的回忆和未解的疑团。

简的指尖终于从桌面移开，轻轻搭在她面前的茶杯边缘。杯里的咖啡早已冷却。

“他死了。”她的声音很轻，不是疑问，是陈述。

“昨晚。刀伤。现场…有标记。”我把苏格兰场的信息复述了一遍。

苏格兰场拼命压了消息，那些大报也选择性的不去报道。

苏格兰场的警探被Justice给杀死，是否意味着一种审判？

这将会对苏格兰场的公信力造成极大的影响！

简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抿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然後，她站起身，动作利落，身上的伤仿佛对她失去了束缚。

“档案，”她只说了一个词，目光已经投向书架，“第五隔间，左边。马可·比安奇。”

我立刻走过去，手指在书脊间快速划过。第五隔间，左边。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档案袋，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我把它抽出来，递给她。

简没有立刻打开。

“弗瑞，”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凶手没有打破规律。他只是…换了一个更有价值的猎物。”

她顿了顿，浅绿色的眼眸转向我，“他在贯彻自己的…规则。”

也许是因为壁炉不够暖，也许是因为11月伦敦真的是太冷，我觉得空气仿佛气温更低了。

苏格兰场的警探，成了连环杀手的第四个目标。

这不再是扭曲的“正义”，这是赤裸裸的宣战，是对整个秩序的嘲弄。

“嗤啦！”封口撕裂。

她翻了翻，薄纸和照片摊开。

马可·比安奇在照片里咧嘴笑，眼神凶戾，面色凶狠。

我凑过去看。纸上是简特有的，略显潦草的钢笔字。

马可·比安奇(MarcoBianchi）

“金赛马”马场骑师（明面）。意大利裔。

与本地意大利裔团体有关联（核心中层？）。

活动区域，“金赛马”酒吧（常客，後巷活动频繁），南岸码头区（偶现）。

涉及，非法赌马盘口操作（规模较大），暴力讨债。

赛马圈内风评差（赌博丶酗酒）。

异常，11月初（具体日期不明）曾因不明原因在南岸码头区短暂消失数日，後出现并收敛。

然後是一大堆关联人物。有我记过的，简让我记的“敌人”面孔，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这档案加起来可能也才两三页，虽然简记录得很凌乱，但我还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威廉·霍华德警探。

多次被目击私下会面于“金赛马”後巷，南岸某廉价咖啡馆。固定会面，气氛异常。最後一次目击，约一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