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远方传来?的?哭声,都要微弱于?他自己的?呼吸声。
安云州已是?他见过最为凄清野蛮的?情景,却完全无法同眼下山南的?惨状相比。
爱人信中曾提及过的?人间天堂,如今竟成了?枯骨炼狱。
一阵眩晕袭来?,他却抓紧缰绳,焦急地四下回?望。
——谢见琛,你在哪里?
他一边搜寻着谢见琛的?身影,一边快马扬尘赶到府衙,吩咐相关官吏立即按照老人给的?改良药方制药下去。
就在这时,府衙旁的?一座院落内,此起彼伏的?哭声格外悲痛。
他循声走过去,但见院中停着一口棺材。
那棺材显然不似寻常人家堪用的?制式,许许多多人伏在棺材上痛哭。
许是?哭声过分嘈杂,他不自觉走了?过去。
“将?军,您怎么走得这么早啊!”
“正年轻的?小伙子,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晏漓轻若无声的?脚步停到他们身边。
“……什么将?军?”
“你不是?山南人吗?怎能连将?军都不知道??”其中一人操着浓厚的?口音,哀痛而警戒地看向他。
“就是?护卫军的?将?军啊!”
“……”
晏漓的?脸上久久做不出半点表情,他怔怔地听着耳边忽远忽近的?哭声,忽而笑了?一声。
“骗人。”
“将?军今晨才入棺,骗你做什么?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故意来?扰将?军清净的??我告诉你,你别想在这儿闹……”
不待那人说完,但见身前这眼生的?男人眸眶中竟满溢出两行清泪。
——还是?晚了?一步。
他蹒跚着扑到棺前,整个人撑在棺上,指甲几近陷入棺木中。
数月来?紧绷着的?弦终究是?断了?,一瞬间,他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仿佛都尽数被切断殆尽。渡过难以置信的?麻木,心头?像是?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翻滚搅弄,痛不堪言。
此刻,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气力,可还是?前所?未有狼狈地要去掀棺。
“骗子!我不信,你这个胆小鬼,给我出来?!!”
哭丧的?众人见状,忙不迭手慌脚乱地拦住这个发了?疯般闯入捣乱的?陌生人。
“你这疯子,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给爹娘报仇吗?你不是?想要手刃全寿康吗?你不是?想为老将?军翻案吗?说话啊?!”
除了?熙攘嘈杂的?阻拦声,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