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其实是阿楚写的。
她知道阿楚是一片好意,但她不能让祁昀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劝她别回宫。
或许是出于女子的直觉。
姜时雪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阿昀他……变了一些。
一顿饭,舅甥俩吃到金乌西沉。
阿碧帮着王管事将徐辰毅扶回屋中,姜时雪也陪着祁昀回了屋。
祁昀不似醉酒的模样,整个人一言不发,一双眼眸黑沉如墨。
他喜洁,回房第一件事便是要沐浴。
姜时雪帮着将人扶进去,正转身要走,忽然被他勾住衣带。
姜时雪脚下趔趄,好在被他抬手扶住,两人撞到一起。
净室里水汽蒸腾,白雾茫茫,彼此的表情都有些模糊。
祁昀开口:“阿雪,帮我。”
姜时雪有些羞,下意识就想拒绝,却看他掌心仍然缠着纱布。
昨日迷迷糊糊,后来祁昀又刻意遮掩,姜时雪竟没注意到。
她抓起他的手:“都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姜时雪去解纱布。
祁昀没有拒绝。
纱布一圈圈落下,露出狰狞的伤口来。
姜时雪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
她意识到什么。
他一路赶来,定是手握缰绳披星戴月,伤口哪有好好恢复的机会?
天气炎热,伤口都已经有感染的迹象了。
姜时雪立刻说:“我帮你,沐浴后立刻让阿碧来帮你处理伤口。”
她手脚麻利解去他的衣裳。
冷白的胸膛上沾了水珠,泛起淡淡的粉。
只是姜时雪此时全无旖念,只想着他这手还得让阿碧好好帮着上药。
伤在右手,若是将来影响了写字作画可怎么办?
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人双目微阖,墨发沾了水,披散在肩头,如同雪地上逶迤的梅枝。
“阿雪,你的伤……还痛吗?”
姜时雪摇头:“早不疼了,都结痂了……”
“我想看一看。”
姜时雪手下动作停顿了片刻,她拒绝:“都结痂了,正是最丑的时候。”
更何况伤在那个位置……
祁昀却忽然攥住她的手腕:“阿雪,我看一看。”
水汽氤氲,他的眼角染着薄红,瞳孔却黢黑得过分。
他在央求她。
姜时雪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阿昀,我……”
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将人轻轻往他的方向一带。
他坐在浴桶中,此时只到她的腰。
裸露滚烫的皮肤贴着薄薄衣料,烫得姜时雪后背上起了一层极细的颤栗。
他的手一点点撩起她的裙摆。
姜时雪试图去按住他的手,可他力气极大,反倒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