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犹豫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轻声道:“陛下,老奴斗胆说一句,皇后娘娘性子温和,最是心软。
您之前派人去请,都是带着命令的意思,他心里难免有抵触。若是换个方式,让他知道您担心他,甚至……离不开他,说不定皇后就愿意回来了。”
帝王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你的意思是,让朕向他示弱?”
他是大曜的帝王,九五之尊,从来只有别人向他低头,何曾向人示过弱?就算是对沈砚,他也做不到放下帝王的身段,主动服软。
“老奴不是让陛下示弱,”刘公公连忙解释,“只是让皇后知道您的心意。您想啊,皇后若是知道您因为他不肯回宫,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他那么心软的人,肯定舍不得让您担心,自然就回来了。”
帝王沉默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心里反复挣扎。
“你有什么办法?”帝王终于松了口,语气里带着妥协。
刘公公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低声说着。
第二天一大早,刘公公脸上带着喃凤焦急的神色,匆匆赶往沈记卤味铺。
此时沈砚正帮王婆子在厨房炖卤汤,闻着熟悉的卤香,心里满是惬意。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刘公公一进铺就大声喊着,语气里满是急切。
沈砚听到刘公公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厨房走出来:“刘公公,何事这么着急?”
刘公公快步走到沈砚面前,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担忧:“娘娘,您快跟老奴回宫吧!陛下他……他病了!”
“病了?”沈砚心里一紧,连忙抓住刘公公的手,声音都变了调,“陛下怎么会病了?是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还不是担心您!”刘公公叹了口气,故意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您这三天没回宫,陛下茶不思饭不想,昨夜还发了热,今早起来连奏折都没力气批,躺在寝殿里,老奴实在没办法,才来请您回去,您去看看陛下吧,不然他怕是要一直惦记着您,病也好不了。”
沈砚心里满是愧疚,他只顾着自己散心,却忘了帝王也会担心他,甚至因为担心而生病。
“我这就跟你回去!”沈砚不再犹豫,转身对王婆子和清瑶道,“王婆婆,清瑶,我先回宫看看陛下,等他病好了,再来看你们。铺里的事,就辛苦你们多费心了。”
“阿砚,你快去吧,”王婆子连忙点头,塞给沈砚一个油纸包,“这里面是刚卤好的鸭舌,陛下以前爱吃,你带回去给他尝尝。”
“谢谢王婆婆。”沈砚接过油纸包,跟着刘公公快步走出铺门。
清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却也只能在心里祈祷陛下能早日康复。
看穿
刘公公带着沈砚坐上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沈砚坐在马车上,手里紧紧攥着油纸包,心里满是焦急,恨不得立刻飞到帝王身边。
他甚至忘了,自己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宫,此刻满脑子都是帝王生病的模样。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门口,沈砚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下车,快步朝着寝殿跑去。
刘公公跟在后面,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招“苦肉计”,是用对了。
寝殿内的熏香是沈砚熟悉的龙涎香,只是今日似乎比往常更淡些,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沈砚冲进殿时,帝王正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额头上敷着一块湿帕子。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隐忍,也有一丝挣扎?
沈砚一走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陛下的呼吸平稳,没有半分生病时的急促,脸上也是健康的颜色。
刘公公嘴角抽搐了一下,陛下这病装的,瞎子才会相信。
沈砚看着他俩的表情,心里了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却还是装作焦急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上帝王的额头:“陛下,您的额头好烫,是不是很难受?”
帝王正觉得刘忠这方法不靠谱,被沈砚温热的指尖一碰,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强装虚弱,咳嗽了两声:“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着凉,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沈砚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担忧,“您都发热了,还说不碍事。刘公公,太医呢?怎么还没请太医过来?”
刘公公听到沈砚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冒了层冷汗。
总不能真的请太医吧,他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帝王,想要看陛下怎么说。
可帝王此刻正靠在床头,只顾得盯着皇后看,哪里还顾得上给他递眼色?
可能是刘公公怨念的视线太过强烈,陛下终于回神,咳嗽了两声:“不用……不用麻烦太医,朕歇会儿就好,别兴师动众的。”
“这怎么能叫兴师动众?”沈砚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赞同,“陛下是万金之躯,就算只是小风寒,也得让太医看看才放心。万一拖成大病,怎么办?刘公公,快叫人去请太医过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公公哪里还敢耽搁?他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老奴这就去请!”
现在好了,不仅要骗皇后,还得拉着太医一起演戏,要是露了破绽,两个主子怕是都要迁怒于他。
这事他不敢交给手下的人去办,只能自己亲自去。
刘公公一路小跑,直奔太医院。此时太医院院判张太医正在整理药材,见刘公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还以为宫里出了什么急事,连忙放下手里的药杵:“刘公公,可是哪位主子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