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过去之后,贺兰悠很快将那份憧憬抛诸脑后,应对身边杂七杂八的事宜,在忙碌中长大,与萧灼生情、成婚……
一转眼,十多年已经过去。
要在回想这些时,贺兰悠才惊觉,萧浔已经陪伴自己那么久,陪伴的过程中,又有着诸多常人难有的默默付出、守护。
他对她的爱,更像是一份偿还不清的债。
如今他必然在那里,建造了少年时意念中的桃花源,但人是否康健,究竟是何情形,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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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
这里是燕王萧浔的别业,历时数年建成。
书房格外宽敞,偌大的书架书柜贴墙而立,居中是低矮又格外宽大的八仙桌,散放着坐垫,西北角一张架子床。
睡梦中的萧浔忽然醒来,侧耳聆听,眉心微动。
他坐起来,晃一晃颈子的工夫,眼中睡意全消。
离京后他便来了此处,住下没几日便出门,采摘一株灵芝时不走运,被毒蛇伤及。
这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比较严重,不得不卧床静养许久。
心腹全在山下,他都给了妥善的安置,让他们无大事不可上来。
萧灼的死自然是大事,他当即获悉,倒也不是不能回京,却没那个必要。
人在时都无手足情分,人走了,何必做那些虚文。
他知道萧灼恨他,正如他恨萧灼。
萧灼恨他明目张胆地觊觎兰悠多年,他恨萧灼辜负了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算着萧灼入皇陵之后,萧浔与各方人手频繁地书信往来,令他们转头效忠新皇,保证他们会一如既往地度日。
事情也的确如他所言。这是他与兰悠的默契,根本不需言说,她便知晓该如何行事。
他不曾给兰悠写过哪怕一封信。完全没必要。
她再无内忧外患,他不论对她说什么,于她都是负担。那兔崽子受不了欠账的滋味,他又不是不清楚。
她若想知道他在何处,细思便有结果;她若想知道他现状,派亲信过来即可。
此刻,他察觉到有人进山,正趋近这里。
许是她按捺不住好奇,派人前来了吧?
萧浔穿戴整齐,唇角噙着浅笑,步出书房,到耳房洗漱,出门时一名哑奴上前来,捧着一碗汤药。
萧浔将汤药一口气喝尽,放回托盘。
哑奴打手语告诉他:有人进山了,是陌生人。
萧浔颔首,举步向外面走去。她的亲信他都熟识,该去迎一迎。
另一名哑奴追上来,递给他一件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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