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放净在你身上最后的血,榨尽你身上的最后的用途,豺狼虎豹才会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离开。
她靠在他肩头,什么都没说,清亮的月色却仿佛将一切都交代尽了。
“如果我们会有下辈子,那会是什么样的啊。”
沈华年将杯子里的酒慢吞吞喝完,双臂撑在腿上,握着酒杯自言自语,像只说给自己听,也像说给他听。
付书同的酒杯早就空了,转头叫人拿了瓶新的来。
新来的两个家佣是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知晓不能在主家面前说闲话,送了酒便悄悄躲在廊下聊起来。
“大奶奶今夜里怎么同少爷喝起酒来了,还是在院子里喝的。”
另一个家佣随声附和:“我好像听着些,说的是明天少爷要出远门,好久都不会回来。”
“那岂不是说府上就只剩大奶奶一个人了”
“呸呸呸,可不能乱说,这话要叫人听了去,明日里不知道得挨多少罚。”
两人忽然止了话茬,随后匆匆离开。
新的酒到了,付书同又给她添了大半杯,随后顺着她刚才的话回答。
“如果有来世的话,那我们肯定会永远永远都不分开,一刻也不会。”
他们本就是属于感性的一派,想象力极为丰富,天马行空。
“那万一你把我忘了怎么办,或者我也可能会忘掉你。”想到这儿,沈华年忍不住发出疑问。
佛教曾言,人死后会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只是不能带前世的任何记忆,否则便无法再入轮回道。
付书同开了玩笑,与她保证要是真的还有来世,便以没遍的名字作引,这样就能与对方相认。
两人虽然今晚都喝了不少酒,却都全无睡意,就这样一直熬到天色泛起鱼肚白。
次日清早,沈华年亲自做了早饭,将他的衣服行装都收拾好装进藤箱里,随后叫醒他。
差不多快到五点,付书同在她的要求下睡了会儿,现在被她叫醒时还迷迷糊糊地,睁眼一脸懵看着她。
沈华年被他这样子逗笑,将他从床上托起来,等他换好衣服后随手拿上外套,一边为扣好扣子,一边叮嘱。
“你那藤箱里,我提前让人给你捡了几副养脾胃的药,到时有空了记得煎了喝。”
“还有,工作虽然忙,可不准再吃冷饭了,趁着饭热的时候抽空吃了,也耽误不了多少时候,要是实在脱不开身,那等过了后一定记得热一热再吃。”
付书同点点头,道了声好,在她扣完扣子后吻了吻她。
“我都知道了,你也记得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解下腰间的枪套,将自己常用的那把枪递给她:“这个用来防身,对敌人不需心慈手软。”
沈华年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才笑着开口:“我那儿还有你送我的,这个用不上。”
付书同却固执,非让她收下:“这东西不嫌多,留着吧,总有用途的。”
她拗不过,只得照单收下,放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