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付书同心血来潮,见沈华年素着一张脸,便提议给她画眉。
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沈华年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应了他,坐在凳子上任由他画。
“你不会把我的眉毛画成虫子那般吧。”间隙,她有些好笑地问。
毕竟上一世他常常这样,每次都自告奋勇为她描眉画唇,可最终的结果是惨不忍睹四字。
这次的效果却出奇地好。
“好了,看看吧。”片刻后,付书同递了面小镜子让她瞧。
沈华年惊得瞪圆了双眼,惊奇地开口:“好久没画过,你这技艺怎么愈发好了,比我画得都还好。”
付书同躲着她笑,沈华年却看穿了他的心思,知晓是拿自己的眉毛练的。
怪不得近来他的眉毛比往常要淡些,料是自己天天画,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那我以后画眉,可就要仰着你来了。”沈华年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
他点头:“好啊,只要你愿意,以后我日日为你画都行。”
沈华年笑着说他嘴贫,随后将他拉去吃饭,再不收拾出门,等会儿该误了车了。
饭后不知为何,天色忽然暗得能滴出水来,不多时便落了场雨下来。
她撑着伞出来送他,窈窕的背影在雨里却显得格外瘦削了些。
“快回去吧,外面凉。”
上车前,付书同没让她送,满眼关心地让人将她带回去。
她又不是林妹妹,身子骨也没弱到这种地步,仍然撑伞送他上车,送他出大门。
此刻下着雨,院子里湿漉漉的,厚重的院门此刻也带上水珠,滴嗒着往下淌。
秋雨牵动起离愁别绪,萧条的仿佛不是秋景,而是让人无法相守的时局。
沈华年就站在院门口目送他,直至车子变成了雨中一个不起眼的光斑。
昨夜里沈华年本想着也坐车送他进火车站,他却摇摇头,说她昨晚本就没怎么睡,今天好容易休息,更应睡一觉,不用在她身上花时间。
起初她不同意,后来付书同给她做了好一阵思想工作才让她同意不去车站送他。
送走付书同,沈华年回房睡了半晌,临近傍晚才起来。
外面的雨还未停,依旧淅沥沥地滴着,一股凉意直钻人心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寒来暑往,春去秋至,一切都稀松平常。
八年里,沈华年也变了模样,性子比以往更为沉稳,暗中截了许多情报,立功自不必说。
她与付书同时常保持着书信往来,面虽见不到,可在这烽烟遍地的时代里,能通上书信已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