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中央气象台挂起橙色预警:
“未来12小时,河西走廊将迎来十年一遇大雪。”
郁燃的车在连霍高速上孤独行驶,
雨刷器刚换成防冻胶条,
挡风玻璃上落满六角形的雪片,
像一台永远停不下来的老式放映机。
导航目的地:张掖山丹军马场。
他要去拍纪录片的最後一镜——
“把馀生剪进雪里。”
车载广播里,
主持人用略带夸张的语气报着雪量:
“预计积雪30厘米,局部可达40。”
郁燃把广播关掉,
像把一句多馀的对白掐掉。
军马场大门早已封闭,
木栅栏上挂着褪色的警示牌:
“极端天气,禁止入内。”
他翻过栅栏,
雪没过膝盖,
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
像胶片在放映机里打滑。
远处马厩的灯还亮着,
昏黄的光晕在雪幕里晕开,
像被水渍浸湿的底片。
郁燃从背包里掏出那台4K手持机,
镜头盖贴着手写标签:
“FINALSHOT”。
他把机器架在马厩门口,
对准空无一人的雪原,
像对准一片被时间遗忘的银幕。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铂金戒指——
港码16。5,内侧空白,
像一张没来得及写字的剧本。
他把戒指放在雪地上,
雪片落在指环内侧,
瞬间融化成一滴水,
像一场无声的眼泪。
他对着镜头说:
“今天,我把馀生埋在这里。”
声音被西北风吹得七零八落,
像被剪碎的对白。
他把戒指按进雪里,
只露出一个浅浅的圆,
像一枚被岁月磨钝的印章。
随後,他把自己的左手也按进去,
雪的温度透过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