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衆席
北城老剧院没有舞台灯,
只有180盏旧式钨丝灯悬挂在穹顶,
灯丝像180根未点燃的火柴。
门口贴着一张手写告示:
“今晚20:00,《馀生》首映,
导演缺席,观衆即演员。”
没有海报,没有票价,
只有一排排蒙尘的木椅,
像一排排被遗忘的胶片齿孔。
观衆——
其实是被邀请的180个人——
陆续进场。
他们手里各拿着一张手写票根:
“座位号:馀生001-180
票价:一次心跳”
检票员是一个穿旧棉袄的老头,
他在每张票根上盖一个圆章:
“已剪”
像给一段人生按下终止符。
没有银幕,
只有一面巨大的白墙,
白墙中央用粉笔画出一个矩形空框,
像一块被故意留白的底片。
空框下方摆着一把黑色导演椅,
椅背贴着金色铭牌:
“郁燃·缺席”
椅前放着三样东西:
1。一把旧黑伞——
伞骨断了一根,伞面被剪出一个洞,
像一句被烧掉的对白。
2。一枚铂金戒指——
内圈空白,外圈被锉刀磨得发毛,
像一张无法显影的底片。
3。一台老式35mm摄影机——
镜头盖没开,取景器里漆黑一片,
像一部未开机的人生。
观衆陆续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