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冷嘲:“呵,想不吃苦药,那就不要生病。”
这话不客气?,宁若缺听得出?来,她并非真的责怪殷不染,而是隐约在敲打自己。
她觉得墨珏前辈说得很对,确实是她还?不够强。事后再怎么?补救,也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它发生。
便不由得攥紧剑,愧疚地道歉:“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
宁若缺认错认得诚恳,向来熠然的眼睛也黯淡下?去,失魂落魄的样子。
怕墨珏误会自己只是嘴上说说,连忙补充道:“我去帮清桐熬药。”
说完就朝门外走?。
见桌案上空着?的药碗、殷不染身上严实的棉被,墨珏再怎么?对她有怨,此时?此刻也没了脾气?。
她再一次叹气?:“罢了,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世上多的是你处理不了的事,倘若总想着?以一己之身来扛,最后受累的还?是染染。”
宁若缺顿了顿,闷声答应,依然自顾自地往外走?,还?惦记着?给殷不染熬药。
身后传来不耐烦地轻啧:“回来,走?什么?走??”
宁若缺下?意识刹住脚、低下?头,宛若受训的学生。
还?偷偷摸摸地腹诽,怎么?觉得墨珏前辈脾气?有些暴躁呢?
“守在这里,她现在离不得人。”墨珏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冷着?脸起?身。
宁若缺恍然:“那前辈您——”
“我还?有别的病人。”
墨珏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
这剑修怎么?一根筋,又叽叽歪歪的,啰嗦得很!
木门吱呀一声合拢,烛火恢复了平静,房间里再度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道不疾不徐,气?息平稳,一道更为微弱,偶尔还?会突然急促起?来。
宁若缺盯着?殷不染睡熟的、病态红润的脸看了半晌,索性盘坐到床尾打算修炼。
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修炼。
吐纳一个?周天?,她捕捉到了一道细微的呢喃。
“宁……”
被子里的殷不染缩了缩,直到把自己窝到墙角、缩成一团,眉间一道淡淡的折痕,怎么?也松不开。
宁若缺霎时?修炼不下?去了,转而去试探殷不染额头的温度。
还?是很烫,加之墨珏先?前施加的术法效果散去,殷不染又开始难受起?来。
头昏脑胀、四肢酸软,便下?意识地寻求最亲近之人的安慰。
宁若缺刚想收回手?,她就主动黏了上去,抱着?不肯撒。
又病又瘦,可怜得很。
再无意识地用脸蹭一下?,眉目间冰雪之色尽数消弭成春水。
宁若缺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即决定不修炼了。
她躺进被窝,将殷不染扒拉进怀里,抱了个?满满当当。熟悉的气?味混合了药香,仿佛更令人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