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满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犯了军规,擅自行动,当罚五鞭。”
只是她的上级长官并不在?此处,她就只能找自己的副官代行。
被打五鞭不是什?么问题,顶多疼个一两天。宁满现在?不怕饿死,但要求也变得更低了。
只要能活着就行。
“……”
身后?人沉默片刻,见宁满快要走出帐篷,才小声道:“那我等你回来、再给?你上药。”
宁满并没有太在?意:“早点睡吧。”
她找到?副官,挨了实际上约等于三鞭的打、聊了几?句正事,又?巡视了一遍军营,才不紧不慢地回去。
没想到?天都快亮了,殷不染还没休息。
她趴在?桌子上打盹,宁满一进来就惊醒过来,眼?眶还红红的。
她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小小一只,毛都乱糟糟的。
殷不染试探性地问:“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今年的秋天已经很冷了,水打来都冰凉彻骨。
然而房间里有皂角的清香,而营帐外晾晒着几?件细布衣裳。
再看她撩起的衣袖下,被冷水冻得骨节泛红的手,宁满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她在?慈幼局见过的。
新来的小孩都这样?。
害怕被丢掉,所以总是表现得很乖巧,争着抢着替阿娘干活。
宁满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草席和?一床薄被,铺到?地上,打算先这么将就着。等过段时间再打一张新床。
没办法,她在?地上睡几?晚不会有事,殷不染可能会直接着凉发烧
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一点小病都可能要人命。
她随口道:“以后?衣服放盆里,我顺手就洗了。”
殷不染连忙拒绝:“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洗。”
“没事,我从前也经常帮阿娘和?妹妹洗。”宁满枕着自己的衣服,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睡吧,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营帐里静悄悄的。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殷不染才慢吞吞地躺到?床上。面朝着宁满,就此沉入了梦乡。
最近没多少战事,宁满头两天忙着练刀习剑,每次回到?营帐,就总见殷不染坐在?角落里发呆。
蔫了吧唧的,像颗缺水的小白菜。
第?三天,她询问了殷不染的意见后?,组织了一场“义诊”——
凡是有旧疾怪病的,都可以来找殷不染看诊。
其实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军营的人现在?都知道殷不染的存在?。
但碍于宁满在?,硬是不敢来看她。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有病的没病的通通都涌了上来。
传闻殷家小姐不仅医术精湛、秉性温和?,还生得貌美。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