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唱《虫儿飞》。”
夜渐渐深了,炉火滋啦作响,窗外白雪绥绥而下,柔和的歌声应着婴儿清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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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度一间阴黑的地下室,胡戉正在规划水果运输路线,目的地是刺玫。
“计划有变,明天一组丶二组跟我进村,打招呼後二组先跟果农买苹果,买到後绕路走朱厌岛。”
“可是大哥,明天姜家和大少爷在朱厌岛举办订婚典礼……”
胡戉敲了一下小弟:“你当我不知道?”
小弟低头闭嘴。
胡戉哼了声:“如果大少爷发现了,就给他送点水果当订婚礼,都记好了吗?”
“是!”逼仄的房间二十多个壮汉齐声。
胡戉继续未完的安排:“三组会在朱厌岛的东南方向备快艇接应二组,如果快艇无法按时出发,四组就在水下接应。妈的,老早就说水下通道开修,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胡戉唠叨後继续吩咐:“一组和我拿花生,较于苹果大个笨重,这个是不是轻松多了?”
“是的大哥!”一组成员笑得脸上的肉直颤。
“不过,都给我记住!花生虽然轻松但珍贵,手脚都给我利索点,别到时候弄出岔子!要是上面怪罪下来,我一定拿你们剁了喂狗!都记好了吗?”
“记好了,大哥!”
胡戉这才满意:“干了这一单,未来几年都可以松口气!今晚给我好好睡,明天好好干!”
“是!”
乌泱泱的人头攒动,胡戉立在人群之中,狠狠吸了口烟,烟雾笼罩,一只厉鬼就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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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俎刚下飞机,坐上车就问:“找到了?”
秦冒递出文件:“是,陈却先生在刺玫村。”
一个月,秦冒已经由一开始的无头苍蝇到现在的沉稳厚重。
国内业务虽然和海外业务差距大,但雇主给了他犯错的机会。上次松柏林追丢人後他回去进行了深刻反省,首要注意事项是要遵守法律。
国外很多地方依赖法律没用,但国内不懂法就是自己没用。
他还去请教陈馗,但陈馗忙着会见姜溟廉,能给他提建议的时间并不多。
于是他又去请教弟兄们,弟兄们没想到新老大这麽平易近人,纷纷上门谏言。
就这样,秦冒知道了陈却竟然是陈家少爷,而雇主姜俎则是陈少爷的旧情人。
少爷逃走居然是因为出轨?
这让常年在国外奔波的秦冒备受震撼,就这麽点爱恨纠葛,雇主居然就说出带尸体回去也可以?
抛去这些因因果果,秦冒一边理论一边实践,终于熟悉国内业务,加之海外安保经验,不多时就打出系列综合拳锁定蓟所呈,继而确定陈却的位置。
不过,刺玫村的老人时常坐在村口或蓟所呈院子附近的大树下。他们根本没机会近身,也就没拍到陈却的正脸照,更别说拍到陈定馀了。
姜俎的视线停在陈却身上,只是一张侧脸照,能看出他在抱孩子,但看不清孩子的脸。
电话在这时响起,是段榆景打来的:“少爷,易决先生和他的孩子都不见了。”
“嗯。”就把电话挂了,扭头问秦冒:“照片什麽时候拍的?”
“昨天,因为陈却先生这几天才坐到院子。”
姜俎没什麽表情,手中的纸却已经捏得扭曲。
“这个男的怎麽回事?”
秦冒瞥了眼照片上的蓟所呈,说:“当地的果农,这几天都在卖苹果。”
姜俎冷嗤:“当地果农?”
“听村里人说,陈却先生是果农带回去的,都在说陈却先生早就和果农交往——”
嘶啦一声,纸张被扯开一道口子。
秦冒忙住嘴。
姜俎冷声:“明天把陈却带到朱厌岛,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