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老五,嘴唇微微颤抖:“……没追上?”
老五低下头,声音沉重:“对方太快了。等我们赶到时,人影都没了,只看到四姑娘被丢在巷口。救她的是个陌生的年轻人,年纪不大,穿一身黑衣。他放下人,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我们想拦,可他身手太快,眨眼就没了踪影。”
沈茉点点头,没说话。
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又渐渐凝聚起冷意。
她慢慢松开紧紧攥着容嬷嬷衣角的手,指尖冰冷,像是失去了所有温度。
她轻轻挥手,声音沙哑却冷静:“……让老五带人,把容嬷嬷和陈嬷嬷抬走。好好安置,别委屈了她们。”
安排妥当后,她缓缓站起身。
身上的血迹未干,髻散乱,但她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向赵洪昌。
她的目光如刀,冷冷地钉在赵洪昌那张略带惊慌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问:“赵大人,你管着南平城。你说,人贩子……一般藏在哪?”
赵洪昌皱眉,脸色难看:“现在正是荒年,粮价飞涨,连寻常百姓都吃不上饭,谁还干这种勾当?人都快饿死了,谁还有闲心去抢孩子?谁又能养得起被人抢来的孩子?”
他语气里带着不解,甚至有一丝不屑,仿佛觉得这问题荒谬至极。
“是吗?”
沈茉站在厅中,身形笔直如松,面色淡漠,毫无波澜,可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边的暗流。
她的眼神幽沉似海,压着整片风暴翻涌的洋面,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孙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街抢走,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赵大人现在告诉我——没这回事?呵……既然如此,那我也懒得跟你多费口舌。从今日起,我就在这南平城住下,一户户搜,一条街一条巷地查。我不信,整个城能藏得住一个孩子。”
赵洪昌眉头骤然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惊怒,强压着情绪道:“侯夫人想找孙女,本官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但眼下城里粮草已断,军需告急,百姓自顾尚且艰难,你们一行人既无根基,又无资财,身无长物,拿什么维持生计?难道靠喝风过活不成?”
他缓缓叹了口气,语气故作温和,实则满是轻蔑与敷衍:“唉,夫人啊,听句实在话吧。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丢了便丢了,何苦执迷不悟?你沈家姑娘成群,将来抱个别的孩子也是一样疼。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对不对?总不能为了一点私怨,毁了大局吧?”
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必须马上滚出南平城。
他心中有鬼,哪怕没亲手做那件事,也知道背后是谁在操控。
而沈茉的出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正缓缓剖开这座城早已腐烂的脓疮。
他直觉不安,越看沈茉那副冷峻的模样,就越觉得危机逼近。
这女人不走,南平城就别想太平。
血雨腥风,已在眼前。
“这就不劳赵城主操心了。”
沈茉的声音冷如寒铁,字字如冰锥凿地,不留半分情面,“我此次前来,只为两件事:第一,找到我亲孙女,毫无损地带回身边;第二,揪出那些屠我家人、夺我血脉的凶手——我要他们跪在我面前,用命来偿命!若做不到这两点,我沈茉立誓,绝不停手,绝不回头!”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如惊雷滚过四野。
“血债血还!”
老五猛然抬头,双目赤红,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老六仰头怒吼,声震屋梁,整间屋子仿佛都在颤抖。
其余众人皆攥紧兵器,眼含怒火,齐声高喊,吼声如潮水般席卷而出,连屋顶的瓦片都被震得簌簌作响。
沈茉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也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她转身,衣袖翻飞,步伐坚定而决绝,一步一步走出厅堂,背影挺拔如剑,不容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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