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随着你起身擡头,摔到地面上。
院子里的木亭四面透风,并无遮挡。亭内石桌上的茶壶贴了保温用的符箓,这会儿还冒着热气。
若陀的手背遮挡在嘴前,转过头去,肩膀微微耸动。
“嘶……”
你想着说点什麽缓解尴尬,掌心抚上後颈,听到另外一人问:“摔疼了?”
熟悉的嗓音与询问,你怔住,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人名。
你下意识地咳嗽两声。一时不知该没好气地追究若陀笑话你,还是先道歉不小心撞翻了他们的棋盘。
又或者因为摩拉克斯在这里而立即跑路。
最终,你选择假装另一位是空气。
你认真又略带心虚地看若陀,结结巴巴地说:“呃,这个……若陀哥丶哥哥,我来找我的……嗯,薯片。”
棋盘被人推翻,对弈自然也进行不下去。
若陀一边憋笑一边起身回洞府拿薯片,还不忘留下一句:“怎麽这都能摔倒?”
拳头硬了。
你捏紧拳头“哼”了一声,无语地白他一眼,别过头去。
然後转头对上另外一人的目光。
青年原本没在看你。
他听到声响擡头,恰好与你对上视线。
若陀离开,留下你与摩拉克斯两个人。
亭外满天白絮,摩拉克斯收回视线,神色淡然地喝茶。
呼吸带出的雾气模糊掉他与你之间的距离,你安静地站在亭子的一角,看着他俯身去捡散落一地的棋子。
摩拉克斯收好棋盘与棋子,随口问道:“也叫他哥哥?”
“……”刚才好像是叫了若陀哥哥来着。
但是摩拉克斯一副在意却又随口问的语气令你很不爽。
原本的心虚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咬了咬牙,理所当然地宣布道:“当然啦,年长我的都算是哥哥。”
“竟是如此。”他点点头,没多说其他的。
若陀怎麽还没回来?
气氛尴尬而沉默,你咽了咽唾沫,视线飘忽地不再看他。
片刻後,摩拉克斯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嘴边,“说来……”
你望向一片雪白的景色,开始装傻:“说来今天下的雪好大。”
“嗯。”
“……我想起来赫乌莉亚这几天约我有事,先走了。”
他好似提醒地问一句:“薯片不要了麽?”
“薯片丶薯片就送给若陀哥哥吃了!”
你结结巴巴地扔下一句话,转身溜之大吉,免得摩拉克斯接下来再追究什麽事情。
在你心虚地跑路後,又过了一会儿,若陀才慢悠悠地带着几包薯片回来。
他怀中的油纸包底部细心地折出了形状,避免薯片压碎。
石桌上的棋盘与棋子恢复如初,亭子里只有摩拉克斯一个人。
他慢悠悠地喝茶,仿佛方才什麽都未发生。
如若不是雪地上的脚印,若陀要以为刚刚撞翻棋盘的某人是他臆想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