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真的好喝!”楚灵越已将汤喝完了。
一旁的沈朝珏不经意瞥他一眼。
真有这麽好喝?
不像演的。
来时他们二人便有约在先,谁去了侯府都得收起各自架子,要给侯府颜面。
未免太给面子了。
“有的有的,小灵,你再去盛一些来。”鱼徽玉吩咐侍女道。
沈朝珏想到什麽,望向鱼徽玉,鱼徽玉没有注意到,反倒是她身侧的霍琦与沈朝珏相撞,眼底闪过一抹阴戾。
“徽玉,你不是最爱吃鱼了吗?”霍琦用公筷夹起一块鲜嫩鱼肉,放入鱼徽玉盘中。
“多谢世子。”鱼徽玉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吃下了那块鱼肉。
沈朝珏不看二人,持玉筷的指节泛白。
霍琦一个劲地给鱼徽玉夹菜,自己却没动几筷子,鱼徽玉婉拒再三,让他不必麻烦,霍琦说不麻烦。
鱼徽玉在衆目睽睽下,被照顾得像个日子难以自理的人,盘中尽是霍琦所夹之菜。鱼徽玉颇不自在,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好不容易把盘里的菜吃完,寻了个有事要忙的说辞,趁机离席了。
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鱼徽玉感觉莫名被好几双眼睛盯着,像将她架在刑场上审,透不过气般。
走出一段路,鱼徽玉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与他们说有事要忙,实则现下每日都过得颇为闲散。
在江东,鱼徽玉还算自在,在侯府,有了父兄看管,需处处谨慎。何况她回京城就是为父亲染病一事,如今父亲的病已经好了,还能去上早朝,鱼徽玉想着是不是该回江东去了。
回到小院。
这几日她在抄写字帖,写字时需静下心来,一笔一划写得专注仔细,鱼徽玉借此宁神静心,颇有成效,可以磨练心性。
一旦开始写字,彷佛浸入了自我世界,界外的声音动静都置若罔闻,时间不知不觉消磨得很快。
女子轻垂白皙的脖颈,玉指执笔,眼睫长翘,精致的犹如瓷娃娃。
她正潜心书写时,忽闻头顶传来一声。
“你漏抄了一句。”
鱼徽玉手腕一颤,笔尖所触之处,晕开墨痕,毁了一副字帖。她蓦地擡首,对上一双深邃凤眸。
“沈朝珏!”
他什麽时候进来的?她竟全无察觉。
“你如何进来的?”鱼徽玉愕然,院外有侍女值守,他是怎麽进来的?
况且这是女子闺房,光天化日,他怎麽能就这麽进来了。
鱼徽玉听见他说,“侯府院墙不如相府的高。”
“无耻之徒。”鱼徽玉一字一句怒道。“你可知礼仪廉耻?可知男女有别?就这般闯进女子屋内,亏你是读书人,还是沈氏後人。”
真是疯了,沈氏门风清正,世代子弟皆如谢庭兰玉,怎麽会出沈朝珏这种行径的人。
“你与霍世子在饭桌上最是有分寸得很。”他话语冷冽,似藏有暗刃。“你也知男女有别?”
鱼徽玉起身,绕过书案,“我与世子如何,与你有何干系?”
女子站在男子面前,沈朝珏高出她许多,鱼徽玉要微微擡首才能与其相视,虽是如此,她气势未被消减,不耐道,“莫要告诉我,和离这麽久,左相还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