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友人。”
袁琢闻言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祝昭,手中动作顿了下来:“友人?”
“挚友。”
袁琢听完,良久才继续垂首习字,声音浅淡:“那你的挚友此刻已在渡口了,你可知道?”
“渡口?”祝昭不明他言语中的意思,歪头不解,“所以呢?”
袁琢学着她歪头,祝昭赶忙将自己的头正了过来,袁琢也不动声色地正襟危坐:“在门口偷听了这么久,进来吧。”
然后祝昭就看见赤华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
祝昭眼睛突然一亮:“赤华?你在门口做甚?”
赤华偷摸着看了袁琢一眼,袁琢虽然并未抬头看她,但是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直截了当道:“我已经知晓了。”
赤华虽有些讶然,但还是依言同祝昭道:“世子在渡口,邀姑娘前去道别。”
“道别?”
蒹葭苍苍(三)
祝昭看了眼袁琢,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出多余的话来。
袁琢也不说话,搁下毛笔,起身带着她出了门,有小厮牵着一匹白驹一匹枣红驹,他跃身上了白马,垂首看了她一眼:“骑马去。”
祝昭看了眼这高头大马,坦诚地实话实说:“我不会。”
“不会?”袁琢闻声皱眉,没忍住反问了一句。
祝昭讪讪道:“我会骑驴,不知道马和驴一不一样?”
“我府中没有驴。”袁琢翻身下马,转头吩咐身后小厮,“去套马车。”
祝昭冲他笑了笑,袁琢没有理会她。
深秋时节,渡口的柳树已然褪色,祝昭掀开了车帘准备爬下马车,却见到一只手伸到了她眼前。
祝昭顺着那只手的手背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侧身而立,鼻梁高挺,左手抬起。
祝昭眉心一动,微微一笑将手搭上了他的手背,跳下了马车:“谢谢啦!”
祝昭刚站稳,就见袁琢快速地收回了手,指了指低处:“那。”
祝昭点了点头踩着有些许湿漉晨雾的青石阶往下走,芦苇丛里的水鸟似乎被惊动,翅膀掠过水面,溅起了一串串冰凉的水珠。
河岸,败柳,孤棹。
“四姑娘。”崔协见她来了,先行下了拴在败柳上的乌篷船,向她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