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的,走吧。”青云笑了笑,“我的妻子,很喜欢女孩儿。”
上官溪惊惶地擡头,“我才不要给你当女儿!”
她固执地认为,正是“上官家养女”这个身份,才让她的命运如此不幸,或许当初她不会阿曦回家,一切悲剧就不会産生,阿曦就不会死了,庙主也不会死了。
“那便当我徒儿可好?”青云神色不变,“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溪一时语塞。
她想说上官溪,却又讨厌这个名字,只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青云:“那你自己取一个吧?你喜欢什麽?”
“你刚刚说,你随妻姓,你的妻子很喜欢女孩儿?”
“嗯。”
“那我叫……”她沉思了一会儿,轻轻道,“江甜杏吧。”
“杏子香甜,好名字。”青云俯身,擦掉她眼角的泪,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狼狈的流浪小猫,“甜杏,不哭。”
“我还有个徒儿,真诚善良,性情温润,相信你会喜欢他的。”
青云派徐清来接她上山。
但甜杏第一眼就讨厌他——讨厌他长得太好看。
她讨厌漂亮的人,因为漂亮的人最会骗人,甜言蜜语里面藏的全都是虚情假意。
所以当徐清来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时,她二话不说,抄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徐清来轻松躲开,依旧笑眯眯的:“小师妹脾气挺大啊。”
甜杏更气了,扑上去就要挠他,结果被徐清来单手拎住後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提了起来。
“放开我!”她挣扎着,气得脸都红了。
“不放。”徐清来笑得欠揍,“除非你乖乖跟我上山。”
两人狠狠地打了一场,甜杏打不过他,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气鼓鼓地跟在他身後。
青云骗她!这个师兄一点都不善良!一点都不温润!她生气地想着。
一路上,徐清来也不恼她的臭脸,反而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泥哨,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呜——”
清脆的哨声在山间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甜杏耳朵一动,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
徐清来注意到了,故意把泥哨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要?”
甜杏立刻板起脸:“谁稀罕!”
徐清来笑而不语,把泥哨塞进她手里,“送你了。”
甜杏攥着泥哨,心里痒痒的,想学怎麽吹,但徐清来只字不提教她,她也拉不下脸求他教,只好憋着。
到了浮玉山,她瞧见徐清来的背影消失在墙後,偷偷躲在树後试了半天,吹出来的声音却像鸭子叫,气得她差点把泥哨摔了。
但最後,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进了怀里。
在浮玉山的日子过得很快,甜杏也足够叛逆,带着一种近乎报复的决绝感,力求一切都要过去反着来。
在上官家,她很少出门,被关在深宅大院里,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到了浮玉山,她就天天吵着要下山,无视青云为难的脸色。
在上官家,她必须规规矩矩地坐在大圆桌前吃饭,连筷子都要摆得端正;到了浮玉山,她就端着饭碗爬到树上吃,故意把米粒撒得满地都是,却被徐清来掐诀三两下清理了。
在上官家,她不敢太顽皮,怕惹得他们生气,有一天便不要她了;到了浮玉山,她就故意摔东西丶闹脾气,看谁能管得住她。
大不了就将她赶走呗!反正她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