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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墙头马上源于白居易哪首诗 > 第9章 09 玉芙蓉(第2页)

第9章 09 玉芙蓉(第2页)

“扇穗儿。”玉芙道,“伺候和伺候可不一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叹了口气,“每次我都害怕。”

“怕?”柏青轻轻问,他确实什麽都不明白。

“疼得厉害。”玉芙细白一双手翻飞着,巧得很,“不过现在倒不怕这个了。现在…我有新的‘怕’了。”

玉芙一丝两气,“嗓子坏了,我就怕我唱不了戏了,白受了那些疼。”

“师哥,你肯定还能唱。”柏青只以为他说的是练功。“你就是个挑班唱头牌的料儿!”

说完,柏青看他一副难受样儿,自己的手又占着,便凑过去,头靠在玉芙肩上,小狗似的在人颈窝拱一拱。

“明年,你就满徒了吧。”玉芙也用下巴蹭蹭他,“到时候可别忘了师哥。”

“怎麽会忘呢,师哥。”柏青赖他,“我满徒就走!我带上你,咱俩也不住这个大院儿,一起找处房子,你也别在师傅的班子里头了,你嗓子肯定能好,你挑班子,我…我给你挎刀!”

玉芙听他这样说,大眼睛竟含了泪,可很快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他看得明白,俩人现在这样亲近,是因为自己嗓子倒了,柏青又是这样不经人事。

俩人身上都没什麽稀罕东西,犯不着争抢。

对于他们这些孩子,倒嗓如倒命。嗓子就是本钱,是饭碗,是命。这嗓子要是倒不过来,本钱没有了,饭碗没有了,命也就没有了。

刘啓发看他倒嗓赚不了钱就发了狠,把他推进火坑里。自己又是个痴种,没几个月就成了个被玩烂的玩意儿。

若是嗓子倒好了,能登台了,凭着自己的嗓子和身段儿,或许也能找个一心捧自己的老斗,唱出点名堂,能够挑班唱头牌。

可如今,眼看着要一年了,嗓子还是轰隆轰隆这般粗大,倒是让刘啓发说着了,眼看是倒不过来了!他只能委身在刘啓发这个破班子里,被迫做些皮肉买卖。要是小皮猴儿出息了,自己委身给他作配,也比现在强!

“小皮猴儿,自己长点儿心。”玉芙越想越难受,又望着手里的丝线,更是委屈。

“那些男人坏得很,捧的时候是真捧,玩够了就扔了。”他骂那个糟蹋了他身子,又糟蹋了他一片真心的人。

“男人?扔?”柏青听着这俩词儿,脑子一懵。虽说印象里,小时候家里确实更看中几个姐姐,可自己也是男儿身,怎麽听这话,倒像把自己和“男人”划开来了界限。

“哎,你别动,编坏了…”玉芙放开两股线,重新拧着。

他眼底泛起水雾,“他问我算什麽东西…我念我的,关他什麽事…”

他恨他丶也念他,无处发泄,“我算什麽东西?我跟堂子里的相公也没个区别,都是下九流!”

玉芙深一下浅一下憋着哭,可最终还是憋不住,一大滴热泪滚出来,砸在柏青手背上。

“我什麽也不图了,还嫌我贱!”这几下委屈一吐,像开了什麽闸门似的,也顾不得护着嗓子了,玉芙开始呜呜咽咽,泪也断了线似的砸下来。

“师哥,你别哭啊。一会儿风把脸擦红了,还有你那嗓子,嗓子不要啦!”

柏青被他几嗓子吵乱了,小脑袋里也无暇多想。

手里只紧紧攥着丝线,手背长着冻疮,被几滴泪点子腌着,又刺挠又疼,可还是不敢松手。这又瞧见师哥眼泪被寒风扫着,也怕他疼,情急之下,一伸脑袋,舌头灵巧一勾,把玉芙的眼泪舔在嘴里!

“你属猴属狗!”玉芙被他这一舔弄得又惊又笑,“皮猴崽子弄我一脸哈喇子,我才是要皴脸!”

他匆匆把手里的穗子打个结,然後伸手胡乱擦了把脸,对柏青道。

“甜,师哥掉的是金豆子。”柏青小嘴一咧。

“皮猴儿样儿!”玉芙伸手拉起他,“走吧,买点吃食去。”说着又给他拍拍身上的土,“想吃什麽,我带了几个大子儿。”

俩人吃了烤红薯,慢慢悠悠往回磨蹭,到了家,刘啓发和婆娘都不在,柏青看到屋里炕上放了几套素色衣服,最上面还有一包松子糖。

三套叠成豆腐块的衣裳泛着柔光,他拿手摩挲,腔子里东奔西突。

是他来过了吗?

最上头是件月白色长袍,袖口镶着半寸宽的暗纹滚边,第二件是雪青色的,料子丝滑,再往下是件藕荷色短打,看着也针脚细密。

他抖开衣裳往身上比划,好像大了点,但他不嫌,把几件衣裳试了个来回,抓起一把松子糖就去给师哥看。

玉芙应付得多些,懂几分浮光掠影,他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多高明的料子,也不是量体裁的。

但看师弟穿得高兴,便也夸好看,又拉着人到他房里,对着破铜镜帮他梳辫子。

柏青被摁着打扮,回身给玉芙塞了一嘴松子糖,自己也捧着一块吃,俩人滋滋溜溜,糖抿了一嘴。

左盼右盼,终于到了晚上,柏青便套上大棉袄去找廿三旦,里外一身新,他欢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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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仓】:北京话戏曲术语,特指男性演员“童伶”(幼年习旦角丶小生者)变声期嗓音失润,行话谓之“倒仓”丶“倒嗓”。南方(南曲,昆曲等)该词内涵微异,无“倒仓”一词,因传统南曲童伶培养较少,类似说法“倒嗓”或“换喉”多指成年演员嗓音突发病变,北京话该戏曲术语叫“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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