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我也算是你的兄长。”
不论日後如何,他切切实实和她在同一张族谱上。
他这般一说,于祝琬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此生第一个动心的人,竟然是她改名换姓的兄长,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竟然还轻飘飘地对她说什麽“我毕竟也是你的兄长”的话。
凭什麽为他身份为他们关系心似油煎的人只她一个,他却可以用如此轻松平常的语气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什麽兄长不兄长?
她猛地朝他欺近,扯住他衣领将他按到门上,她知道他身上伤得很重,每一处伤口她都仔仔细细看过,可她这会顾不得他疼不疼了,她现在就很疼,怎麽没见有人来心疼她。
他也该疼。
他就应该和她一样疼。
在他幽沉的目光中,祝琬像小动物一样地啮咬他冰冷无血色的唇,她找到刚刚被自己咬出的破口,重重地吮了一下,听他喉间抑不住的喘息,在他下意识想回应她时,用舌尖轻轻舔过那里,然後同他分开些,看着他睁开眼,满意地捕捉到他因她而恍神的瞬间。
“我的兄长?”她笑意未达眼底,“我可不会这样对我的兄长。”
“……”
周俨敛下心底不安分的情绪,望着她开口,却又被她动作打断。
“……”这一次她唇落在他颈下。
他双手俱是被她握着,十指交扣反抵在门上,她这一下让他猝不及防,颈间实在是太过敏感的地方,尤其是触碰他的人还是她,激得他微微仰起头,出声的一瞬间,他听到她的一声嗤笑。
周俨微微闭眼。
这世间最不想当她兄长的人,可能就是他。
她觉得他骗她丶利用她,卑劣又无耻,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这样撩拨他,他脑子里全是比她想的那些更卑劣更无耻的事。
而现在他就快要装不下去了。
“琬琬,松手。”他低声道。
“你现在又是以什麽身份命令我?”
“陈毓麽,还是周俨?”
她言辞神情俱是挑衅,下一刻她想松开按着他的一只手,却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握着,她下意识看他,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眸,他看似被她按着抵在门上,可受制于人的那一方转瞬之间便成了她自己。
“琬琬,你方才说,我无耻。”
周俨握着她的手,一寸寸放下,最後反扣在她身後,微微用力便将她带进怀里,他自嘲一笑,一字一句继续开口。
“是的,我是无耻,祝琮兄长绝不会这样待你是不是?”
他背倚着门,紧紧将她揽在怀中,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个吻。“你的那些堂兄表兄也不会这样,对不对?”
“可是我会,我什麽都很想要。”
他带着几分恶意,俯身如她方才那般,但比她力度更轻更温柔地亲吻她细白的颈,祝琬看不到的角度,他微微阖着眼,神情中是万分的珍视丶万分的小心。
他吻落下的时候,祝琬也瑟缩了一下,她紧咬着唇,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半侧身子都麻麻痒痒的,在他怀中不自在地动了动,而後他擡起头,手掌温柔抚过她身後垂落的发丝,她亦听到他低沉的话音。
“所以琬琬,我做不了你的那些好兄长。”
祝琬仰头看他良久,心中的委屈和难过几乎都写在脸上。
她从来都看不明白他,次次都在他面前吃亏,小时候就是如此,如今竟然还是。
他到底心中是如何看待她,又是如何看待她的家族。
她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可她不敢问。
便是问了她也辨不清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说他喜欢她,可他对她的喜欢究竟几分是男女之情,几分是手足之情?哪怕有一丝兄妹情谊她都接受不了。
可他实实在在是她的义兄,几岁大的年纪,她便喊过他“哥哥”,若他对自己连半分兄妹情谊都没有,那他又如何会对自己的娘亲丶爹爹还有她的家族有半分亲情上的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