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秦雄又问,站在大门内,没急着开门。
但这人又不应答。
只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木门开门吱嘎声响,在夜晚格外刺耳。
“田歌儿?你怎麽来了。”秦雄神色陡然松缓,声音里带出惊讶惊喜,可又猛的一下发现田歌身後没人,重新皱起眉来,上前想去拉田歌的手,“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田歌用双手狠狠推了一把,不由得向後踉跄好几步。
田歌第一眼便认出了那把锄耙,正是周氏昨日手里拿的那把,他瞪圆眼,气得呼吸都急促带响,夺走锄耙,扔到一边去。
锄耙落地,哐当一声脆响。
秦雄愣住一瞬,重新上前,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往怀里抱。
田歌手掐脚踢地挣扎,还是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力气没那麽大,根本挣不动,直接张口咬人。
咬在肩膀上,跟快饿死的猎豹咬猎物一样,往死里咬不松口。
秦雄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蹙眉抿嘴,瞧着也是被激出了几分火气,他只披了一件薄衣,胸怀都还敞着,右手往田歌膝弯一抄,抱小孩一样把浑身凉气的人带进竈屋里。
身子突然腾空了,田歌吓了一跳,这才松了嘴,扭动想要下地,擡眼却瞧见了秦雄黑沉的眼色。
要是秦饱见了这样的眼色,一定心惊肉跳要跑了,虽然跑也跑不掉,定会被大哥抓住狠狠揍一顿屁股。
但田歌不一样。
秦雄还从没这麽凶过他。
田歌眼里包了一眶泪,不服输地瞪回去。
竈房里黑漆漆的,借着门口照进来的月光,秦雄将人放到板凳上。
擦亮一根火柴,拿了细干的柴生火,很快屋里就亮堂暖和起来。
秦雄提着水壶出去院子里打水,肩膀上灰色的衣服氤氲一小块深色痕迹。
咬出血了。
田歌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心里涌上一阵心虚,激烈的心绪这才平息一些,偏头悄悄往院子里看,没瞧见人,但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了,忙又转回头,双脚并拢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手掌微张,让温暖的火光烤手。
从後面看,清瘦的小哥儿坐在板凳上烤火,浓密的长发只简单用一根绑带束着,长发垂在腰间,身上穿得还是白日那件玫红衣裳。
平时软和得跟小猫儿一样,生起气来就变成小豹子了,胆子也大,深夜孤身赶来,亮着爪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水壶被挂在火上,秦雄还拿了纸笔过来,见人还是不愿意正眼搭理他,气鼓鼓的模样,手上没忍住,伸手去轻掐了一把那脸蛋,手感果然跟想象中一样柔软。
田歌气得只想握紧拳头打人,明明来之前,他还想了一路,要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问清楚了,解决了。
-----我要看你後腰的胎记。
周氏说的青色的大块胎记,他要亲眼看看,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秦雄眼里惊讶神色一闪而过。
其实不是後腰,是後腰连着股尾,没入裤腰的一块青色胎记,就算夏日里穿着褂子,这样的位置别人也是瞧不见的。
秦雄没说什麽,背过身,捞起自己的衣裳,悍利的一截後腰间,胎记很明显,只不过能看见的不多。
秦雄也没有要拉下一截裤子让田歌看清楚的意思,虽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拜堂成亲,但现在终究得顾着礼数,不然跟流氓地痞也没有区别。
田歌瞧着那胎记,攥紧双手,指骨绷得发白。
连他都不知道的,为什麽周氏会知道。
秦雄放下衣裳,转过身,也同样疑惑,为什麽田歌会知道自己有这胎记。
话还未问出口,就见纸上那一段新的话,一向古井无波的秦雄也被惊得愣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小麦色的脸颊红润也很明显。
------你把外裤脱了,我要看你腿根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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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入v啦,以後更新时间为晚八点,感谢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