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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原谅我（第2页）

“我知道给洛伦佐提供支持的是谁了，是个叫叶普利的。洛伦佐当时经常和他争执，好像是因为那个人扣押了他的研究资料和很重要的药物。”

庄央拉开卧室的窗帘，雪停了，窗户完全被积雪遮了个严实。他用力推开窗户，外面安静得出奇，只是被温暖与舒适浸泡过久的身体感到鲜明的痛苦。

池非的声音变得激动：“你记不记得十四区旧储藏室里，有一些试剂。那几支红色，贴着一样字母标签叫axs的，洛伦佐他们管那些叫0号血清，好像特别重要。”

十四区老诊所的储物间，潮湿肮脏，暗处遍布虫卵，却是他们幼时玩耍的场所。那些缠绕蛛丝的各色试管洛伦佐也不甚在意，堆放在柜里，他们甚至意外打碎过。这些过于久远的回忆让庄央有些头痛。

“你确定吗？”

“真的！洛伦佐一定是後来才发现那几支试剂的重要性的，不然那时候他靠什麽忽然有了大笔钱。而且我觉得它们现在在叶普利手里，所以洛伦佐才会一遍又一遍警告说如果没有0号血清，他的研究不可能成功。”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池非却突然泄气：“不，其实说了也没什麽用吧。为什麽联盟没有查到这些呢，难道他们也选择放任洛伦佐的所作所为？”

“不会的。”庄央也觉得这话有点苍白。

通话结束後庄央才关上窗户，低温已经使得面部传来阵阵刺痛，他却浑然不觉，关键消息的到来使得他的内心掀起巨浪。

餐桌上，庄央搜肠刮肚夸地赞晏望师今天的奶油炖汤，短短几天快要耗尽他毕生的词汇量。晏望师很是受用，不过这次却没问起明天的菜色，对于庄央这样没有讲究过的人来说，点出能让对方满意的菜也是挺有难度的。

热气蒸腾下，庄央刚刚还冰凉的脸颊迅速回温，并泛起红色的血丝。晏望师假借夹菜的动作，趁他不注意用手背亲昵地蹭过，问道：“脸怎麽这麽红？”

庄央搪塞道：“起来的时候看雪停了就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晏望师皱眉道：“这样很容易感冒。”

庄央不喜欢这种被当做小孩子教训的感觉，扯开话题：“今天怎麽没开电视，好安静。”

“雪天信号不好，我就关掉了。”晏望师眼睛都不眨说道。

不知道为什麽，这顿饭吃完庄央觉得有些晕眩，困得要命，以至于是被晏望师半抱着扶回卧室的，明明并没有吃多少主食。

躺在床上，庄央很快陷入了沉睡，任外界发生什麽也无从知晓。

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又开始下雪了，天空看上去有些发红，让庄央想起遥远家乡下着大雨的傍晚。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想要起身，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

所有神经好像一起背叛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反应，连眼珠都不能灵活转动，像鬼压床一样。庄央只能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无声簌簌落下的大雪。

一个人走了进来。

晏望师看着床上陷入短暂休眠的人，安静，脆弱，也没有生气。低温抑制的状态使得庄央的脸色白瓷一般，连呼吸都消失，看上去惊心动魄，简直比雪花还要容易消散。

晏望师隔空触碰了一下他的皮肤，然後开口：“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的。但是我实在太害怕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等到一觉醒来，你就会好起来，一切也都结束了，这样不好吗？

等我几天，就几天，原谅我吧。”

这个声音对庄央来说极不真切，简直像来自另一个时空，他要很勉强很勉强才能捕捉到几个词汇的含义。

他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想要回应，想要质问，想要怒斥对方的自私，但是都做不到。所有的激动只能化作眼睫几下细微的抖动。

这个阴影存在了很久，庄央知道晏望师没有离去。他想紧紧抓住眼前的那只手，就这麽一直想着，不知又过了多久。

黑色的身影再次移动。阴影靠近，很快变得无限大，额头缓慢地传递了一点点感觉。

晏望师感受到身下人毫无温度的皮肤，心脏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楚，他直起身体，然後离开了这里。

在深低温循环抑制状态里，庄央会无比平稳度过三天左右的时光，晏望师也将在这之前回到这里，至少计划顺利的话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