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樟只粗略想想就遍体生寒,感觉后背都发凉。
“难道世子只能为追求权势而活着,不能有半点属于人的情感?王爷您此举”
“情感?”韩问天打断他,“人活在世只有不被感情羁绊,才能走的更稳更长远!”
“”
不被感情羁绊?
梁樟听傻眼了,一个劲儿摇头。
“王爷,不是这样的,人活在世除了权势,还该有七情六欲随身,否则就不叫活人了。”
“要什么七情六欲?父母终将老去,儿女也要远行。”
韩问天提着衣摆走向高位,猛然转身看着梁樟。
“约定好相伴一生的人,也能说走就走!”
“可见不论什么情什么爱,最终都是一场空谈罢了。”
他甩开宽袖重新入座,华丽的长袍铺在地面上,衬得与世隔绝,只有他一人割据当中。
韩问天抬眸,朝着梁樟冷笑——
“唯有自己的强权霸业,才是能牢牢攥在掌心的东西!”
这是他在乱世沉浮几十年,伤过痛过绝望过。
深刻琢磨出来的道。
他就要把这套道,提早教给韩枭!
“”
梁樟踉跄着后退两步,心底冰凉一片。
眼前的老友他们相识已有数十年,从年少同窗,再到如今的位高权重。
却让他愈发感到陌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爷就变得眼里只有权势,好似再无情感波动。
是从王妃过世起?
可王爷说他从未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一个都没有。
梁樟还在愣神。
高位上的人悠闲拿起狼毫笔,转在手里把玩。
“本王让你去喊韩修文,还不快去?”
“是。”
梁樟退出大殿,他只能听令做事。
但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提醒世子,能逃就逃吧。
因为他觉得——
韩问天大抵是已经疯了!
让一个疯子折磨韩枭,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
宫门口。
大雪已经将地面盖起一层白棉被,踩下去是白白的脚印。
季清欢摇摇晃晃背着韩枭回宫,后面远远跟着侍卫们。
侍卫们刚被韩枭劈头盖脸的骂过一顿,此刻不敢靠近,只敢在后面跟着。
醉酒的少年软趴趴贴在季清欢肩上,比平时乖多了。
身高相仿,韩枭又不胖。
季清欢背的并不费力,就是肩上这人老作弄他。
“季清欢”
韩枭朝季清欢耳廓吹气,带来一阵浓郁酒香。
他双臂缠在季清欢脖颈前,冰凉的指尖在季清欢脸庞乱摸,把清冽少年的脸庞搓来揉去,指尖都快戳季清欢嘴里了。
喝醉的韩枭嗓音黏腻绵哑,意识混沌不清。
他在季清欢耳边嘟囔。
“你是不是想你爹,你想季沧海,季沧海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