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小就出生在这个街道,郁燃恐怕也会很难以想象,这座现代化丶国际化的城市的阴影里,还藏着这种角落。
姬屿搂着她的腰,安全感十足地带着她从那些角落离开。
“你不是知道我叫饼饼,是因为我小时候爱吃酒酿饼吗?那家店原来就在前面的拐角。”
“两三年前,我偶然路过一次这里,想着再去尝一尝那个味道,可是那家店已经不在了。”郁燃小小地叹气,“不然我还想带着姬屿也尝一尝呢。”
“一成不变是很难的。”夜里起凉了,风钻进衣领,姬屿裹紧了风衣,“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吃过你口中的那家酒酿饼了。”
果然。
心中的某个预感像是被证实了。
如果不是她们曾经认识,姬屿这种出身,怎麽会尝过城中村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饼子,它又不是什麽网红美食。
记忆太模糊了。
三岁後她便开始有记忆了,可那记忆里的人脸总像是被橡皮擦擦过一般,斑驳不清。
唉,几岁小朋友的记忆就是这样啊,她又没有超忆症。
可是问姬屿她又不说,这个锯嘴葫芦!!
姬屿长了嘴有什麽用!只会呛她逗弄她,真有什麽事要问她了,她就不长嘴了。
郁燃想到这里莫名地不爽,开始和姬屿翻旧账,她指着自己的腰:“腰被你掐得现在还肿呢,姬屿要怎麽赔我!”
“乖,去车上,我帮你揉揉。”
“噢。”郁燃乖乖应下。
等等,车?
衆所周知,绝大多数时候,车只是一个交通载具,承担着搭载乘客从一个目的地前往另一个目的地的功能。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车内这一场景,也常常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尤其是成年人之间。
郁燃非常谨慎,“姬屿,一会在车上,你只准揉你掐的地方,不准把手往奇怪的地方送,也不准脱我衣服。”
她的话里的提防和言下之意姬屿再清楚不过,她幽幽道:“我只说要帮你揉揉腰,你就想到哪里去了,嗯?”
不是的,郁燃憋了憋,不是她多想,是姬屿骚操作太多了,她不得不谨慎。
“小小年纪,这麽多花样。”姬屿挑起她的下巴。
郁燃被迫仰着脸和她面对面,一擡头,女人娇嫩饱满的红唇撞入她的眼里,红唇上自然的纹路和唇角的痣都那麽近。
看上去好软,喂虾的时候,她稍微碰到了几下,又弹又软,像果冻似的。
这个距离会不会很适合接吻?
接吻的想法无端冒出。郁燃心怦怦猛跳了两下,闭了闭眼,姬屿如果要在这时亲亲她,她是不是把眼睛闭上比较好!
……
温度一触即离,什麽都没有发生。
“闭眼作什麽,天这麽黑,好好看路。”
再一睁开眼,所见到的不是对方的嘴唇,而是她的背影。
那一颗刚才还砰砰乱跳的心,这一刻好像死了一般平静。
姬屿为什麽不亲亲她,这个距离和身高差明明就很适合亲亲的,她还急色地把眼睛都闭上了,可是姬屿却就这样走了。
她是真的看不懂气氛吗,还是装的……
郁燃裹着外套,跟着小跑了两步,还一不小心踩进了水塘里,把喜欢的鞋子都弄脏了。
她气馁地看着脚上的小皮靴,出门时还闪亮亮的,这一会就溅上泥点子了。
“好了,我搂着你,快走吧,天晚了。”
而正在她原地难过时,那个罪魁祸首竟又折返,牵着她手,一起离开。
呜,坏女人。
“回去时,我开车吧。回家再帮你揉腰。”姬屿主动坐上驾驶座。
郁燃留恋地在姬屿胸口蹭了蹭,才坐上副驾驶。
干嘛要这样若即若离的,一会温柔一会暴力一会冷淡。在开玩笑时打她,在吃虾t子的时候撩拨她,在气氛刚好,适合接吻的时候,又像个看不懂空气的白痴扭头走开。
可是走开了,却又回来牵过她的手。
郁燃只觉一颗心都被掏了出来,放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疾驰,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
幽怨而愤恨地望了望专心开车的女人,郁燃咬牙切齿。
姬屿,你真是好手段!
她的心都被你搅得一团乱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