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是放心不下,彩姨也没推脱,把医嘱和姬屿简单说了一下便回去了。
推门进去,往常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人此刻在床上难受得缩成了一团,还时不时地“哼唧”两声,怪会惹人心疼的。
床上一片凌乱,一床被子被她胡乱盖在身上,另一床被子团成了一个圆筒,还有两件她洗干净了的睡衣扔在床头。
这是?……又在做什麽坏事了?
指尖拈起那两件衣服,展开看了几眼,衣服干净清爽,没有什麽奇怪的水痕或味道。
那她这是?
姬屿只好把乱糟糟的床视作她一时抽风的恶作剧,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的确烫得厉害。
B市的工作还留了个尾巴没完成,她特意改了最早的航班回来。这看来是正确的决定,人都烧成这样了。
郁燃在一片又冷又热的海浪里不知道沉浮了多久,好难受,身体好疼,她这是生病了吗?
忽地,一股温柔又令她安心的香气包裹住了她。好熟悉的味道……这是谁身上的味道呢?她苦思冥想,可病了的大脑像锈住了一样,怎麽也想不出答案?
一双温润稍带点凉的手抚上她的面颊。好舒服……郁燃忍不住被这触感和温度吸引过去,用脸在这手上又贴又蹭。
然後是女人低柔的笑声,朦胧之中好像有一个人站在她床边,俯下身来。
这是谁啊?
“好了,别撒娇了。”带着颗粒感的烟嗓贴在她的耳畔。
“快点养好病,好不容易把你养的胖一点。”
“饼饼。”她说。
饼饼?这不是她的小名吗?多少年没听到别人叫自己“饼饼”了……所以她果然是在做梦吧,因为会叫自己“饼饼”的就只有……
“妈妈。”
身旁的女人动作一滞,“你叫我什麽?”她似有无奈地叹气,“……我是你妈妈吗?”
当然了,又香香又温柔,还会叫自己“饼饼”,这当然就是妈妈了!
郁燃粘了过去,抱着“妈妈”的身体就开始撒娇,“妈妈。”
怀里的“妈妈”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角色,说道:“既然这样,我们饼饼是不是个乖孩子?”
郁燃连忙点头。
“乖孩子是不是就要听妈妈的话?”姬屿温声道,像一个引导孩子干坏事的坏妈妈。
郁燃又点头,听话听话。
抚慰性地轻拍着怀里人的背脊,姬屿抽了张纸,轻轻擦拭掉她额头和後颈的汗珠。
好温柔,果然就是妈妈!
“好了,记住你说的话。现在把妈妈放开,我要去洗澡了。”想要的承诺已经有了,今天也不是和她玩母女游戏的好时候,把病弱神志不清的郁燃温柔地搂着肩膀,送她躺下。
妈妈走了。郁燃孤单地裹着小被子睡了一会。
……
鼻头动了动,她闻到熟悉的香味。妈妈又回来了!
姬屿也没想和病了的人盖一床被子,就把床上团成一个筒的被子散开,抖了抖盖上了。
身旁某个神志不清的人又隔着被子粘了上来,被她一手推开。生了个病变这麽粘人了?
“生了病就老实点,吃药。”
郁燃一点不反抗地老实吃药。
她这难得乖顺的样子反倒让姬屿生出几分玩味。这麽听妈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