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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原罪(第2页)

神秘男子的声音还是轻的,尾音却像淬了冰,刮得人耳尖发麻。

他坐起身时,月白的中衣从肩头滑下去半边,露出的肩骨尖削,泛着和脸色一样的青白,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东西,却比寨外深谷的瘴气还要浓。

带头者膝盖磕在青砖上,“咚”地响了一声,额头几乎贴住地面:“是丶是属下无能……派去截杀的二十人,一个没回来,卫锦绣那边防备得紧,还有……还有许连城的人掺和进来,等属下查到消息时,已经进了上京城门。”

“许连城。”神秘男子重复了一遍这名字,指节在药碗沿轻轻敲了敲。

碗里的药汤还冒着白汽,是刚煨好的,烫得能燎掉一层皮。

他忽然勾了勾手指,声音放得更柔,像哄人似的:“过来些。”

带头者浑身一僵,却不敢迟疑,膝行着往前挪,爬到榻边时,後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得透湿。

“擡头。”

他刚颤巍巍地擡起头,还没看清榻上人的表情,就见那只细瘦的手端起药碗,手腕一倾——

滚烫的药汤“哗”地泼下来,顺着他的发顶往下灌。

药汁里混着没熬化的药渣,烫得头皮一阵钻心的疼,顺着脸颊往下流时,溅在脖颈上,立刻烫出一片红痕。

他喉咙里闷哼一声,身子像被火燎似的剧烈战栗,手指死死攥着青砖缝,指节都白了,却硬是没敢躲一下,连缩脖子的动作都没有,任由药汁顺着下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湿痕。

阁楼里静得可怕,婢女们早都垂着头退到了廊下,连呼吸都噤了声,只有药汁滴落的“滴答”声,和带头者压抑不住的丶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痛呼。

神秘男子却笑了。

他笑得极轻,气音从齿缝里漏出来,肩膀还因为咳嗽微微抖着,可眼里哪有半分笑意?

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像看着什麽有趣的玩意儿。

他指尖沾了几滴药汁,烫得发红,却浑不在意,反而伸出手,用指腹蹭了蹭带头者被烫得通红的脸颊,冰凉的指尖贴着滚烫的皮肤,反差刺得人发抖。

“烫吗?”他问,声音软得像棉絮,眼神却亮得吓人:“这药汤,我每日喝三碗,烫得嗓子冒烟,也得逼着自己咽下去——你说,失败的滋味,比这药汤烫不烫?”

带头者疼得浑身痉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废物。”

神秘男子忽然收回手,药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瓷片混着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他像是耗了力气,又躺回榻上,喘得急了些,脸色更白了,可望着那人满头满脸药汁丶狼狈不堪的模样,眼里的阴郁竟淡了些,反而漾开点病态的满足。

“二十个人换不回一个消息,留着你,倒不如留着药渣有用。”

他摆了摆手,没再看地上的人,只对着空处轻描淡写地吩咐:“拖下去,断了他的手筋,扔去後山喂狼,记住,别让他死得太痛快——让他好好想想,‘失败’两个字,该怎麽写。”

带头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却被闻声进来的两个灰衣人捂住嘴,像拖死狗似的往外拖。

青砖上留下一道药汁混着血的痕迹,阁楼里的药香,忽然就染上了点血腥气,闷得人喘不过气。

榻上的人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垂着,又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泼药汤丶说疯话的人不是他。

只有被角被他攥皱的地方,还留着几分失控的痕迹。

竹梯被踩得发出轻响时,地上拖人的血迹还未干透。

吴道子提着件素色长衫下摆,缓步登楼,鬓角虽有霜色,脊背却挺得笔直。

眼神扫过地上蜷着的人影与碎瓷药渣,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擡手拈了拈颌下胡须,指尖沾了点药味,又若无其事地放下。

“少主息怒。”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种沉缓的笃定,像投入静水的石子,压下了阁楼里残留的戾气。

榻上的神秘男子正喘着气,方才泼药汤时耗了力气,脸色白得像张薄纸。

闻言掀起眼皮,眼尾那点病态的红还未褪,语气懒懒的,带着没散尽的烦躁:“祖母让你来的?”

“是。”

吴道子答得干脆,在离榻三步远的竹椅上坐下,竟不像是来回话,倒像寻常赴茶会。

“老夫人已知了上京的事,截杀失手不算大碍,後续的事,由老夫亲自去办便是。”

神秘男子扯了扯嘴角,中衣领口滑得更低,露出锁骨处凸起的骨节,笑声里裹着冰碴:“倒是听话。”

他擡眼睨着吴道子,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祖母养的狗,向来是最听话的,只是不知——”

他顿了顿,舌尖抵了抵齿龈:“这狗骨头里,有没有几分狼的野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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