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什麽都没了。
只有地上的那堆灰,随风也消散了……
亲人的离开,像是一道高高的坎,萧闫又该如何爬过这些坡。
回了城,他像是什麽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打工。
只是回了家,餐桌上等待他的只剩下萧卉一个人。
里屋不会再有灯打开,萧闫摸着黑,找出了奶奶的铁盒子。
里面除了各色的纸币,最底下压着的是一张有些泛黄的全家福。
可惜,上面有些划痕。
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摩挲过多少遍。
*
23年的最後一个月。
天终于下了鹅毛大雪。
这段时间,夏凉一直都在忙周测丶忙刷题丶忙补课……
她很少接到来自于萧闫的消息了。
好像每天只有早起和晚睡的时间,两个人能短暂地道一句“早安”丶“晚安”。
下午,陈晓言火急火燎地跑进教室,她摘下围巾塞进桌堂里,就连头上雪化成的小水滴都没来得及拂去。
“怎麽了?这麽着急忙慌的。”
夏凉正在改卷子上的错题,见陈晓言着急忙慌地,焦急的看着自己,好像有什麽想说。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夏凉……”
“嗯?”
“你知道吗?萧闫的奶奶……没了。”
“啪”的一声。
夏凉手里正在画图的笔尖断了。碎渣崩的老远。
她平静的脸上一下愣住。
“什麽时候的事?”
“还是秋天的时候,就……”
为什麽?
为什麽她从未听萧闫说过?
她像是个陌生人,什麽信息都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我今天去陶宇的店里吃饭,问陶宇怎麽没看见萧闫……”
“他说,萧闫早就不干了,现在在一个修费厂当学徒,他都好久没看见萧闫了。”
“我问到底是怎麽回事,陶宇才和我说的。”
夏凉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在身上放了块大石头,无论如何都喘不过气。
这些,萧闫竟然对自己,只字未提。
在萧闫最痛苦的时刻,她心安理得地坐在教室里,吹着暖风丶喝着果汁。
她呆在萧闫的身後,不知道他自己都面对了什麽。
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外面的雪,深得可以盖住脚面。
街上打不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