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心想果然,她的条件要来了。
“你可以帮我买包烟。”
她轻声说话的语调像在唱歌。
六月的雨
天空是铅灰色的,飘着朦胧的雨雾,正如刘旭所说,这是个雨天,安意依靠星空对天气作出的预测又一次出错了,证明了爸爸告诉她的全是鬼话。
算了,她想,反正他说的话一向作不得准,他曾说过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后来又说他不想要看见她,因为她长得太像妈妈。
那年她十二岁,刚刚小学毕业,对一个深深崇拜和依恋着父亲的小女孩来说,那无疑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话。
“你要的东西。”
男孩将东西扔在她的身上,他出去时没撑伞,又短又黑的头发被雨打湿了,看上去乱糟糟的,英俊的眉眼沾着水汽,显得更加醒目了。
在安意看来,他有着非常好看的睫毛,又长又密,眼珠浓黑如墨,像小鹿的眼睛,对一个男孩子来说,或许太过漂亮了,有时她会这样想。
她捡起腿上的烟盒。
“软玉溪?”
“老板说这是店里最好的。”
也许吧,她没抽过,可以尝试。
安意拆开烟盒,叼了一支烟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醇厚的烟草气息吸入鼻腔,比她常抽的万宝路味道要重,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她惬意地抽了口烟,眯着眼问面前的人:“快递呢?”
他沉默地将快递盒递给她。
“thanks。”
“你为什么总说英文?”
“家里人说,耳濡目染。”
“你是混血么?你的五官好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多少混了点儿吧,”看见男孩疑惑的眼神,她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我妈妈是澳门人,那边葡萄牙人多,都快成土著了,我外公就是土生葡人。”
她暴力撕开包装,取出里面的香奈儿口红。
“你怎么买这么多?”迟渊又忍不住道。
有几个色号她犹豫不决,干脆全都买了,你有意见么?小啰嗦。
她心里这样想,然而嘴上说的却是:“女人的口红永远不嫌多。”
道理就跟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个包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