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条内裤是谁的,以及该怎么还回去,不过很有可能是安意的,那天在湖边,她的内衣裤也是蓝色的,至于是不是这一件,他不知道。
话说回来,他又知道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连吻痕都不知道。
迟渊放下枕头,任凭它将蓝色内裤盖在底下。
张琼在楼下喊他,去市场买食材,迟渊很想装没听见,他一点也不想搞烧烤,可他姐姐兴致盎然,并将烧烤发展成了一场小型聚会,除了他现在很讨厌的程天盛,还有电线、贝塔、马国强和迟妙妙。
他不该答应的,可当安意神情紧张地看着他时,他情不自禁地点了头,就好像自己的决策系统是由她掌控似的。
迟渊厌恶这种被人支配的感觉,他厌恶程天盛来他家,厌恶充斥着孜然与辣椒味的烧烤,厌恶这个炙热的夏天,厌恶安意脖子上的那枚吻痕,尤其厌恶,让他想动手帮她擦掉。
可他没有选择。
迟渊扣上帽子,起身下了楼。
张琼站在院子里,手里撅了半根黄瓜,边吃边说:“你等下跟安意一起去。”
迟渊一愣,安意现在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连吻痕都不知道,想象中的安意翘起红唇,用嘲讽的语气对他说。
“那你呢?”
“隔壁唐奶奶不是申请低保呢吗?她又不识字,叫我和刘旭跟她一起去看看。”
“那我自己一个人去。”
“不行,那么多食材,你怎么带回来?让安意开车带你去。”
“我可以自己开车去。”
张琼立即瞪着他。
“我会开车,”迟渊向她保证,“是真的,开得不比你差。”
张琼没好气:“你会开车,你只是没有驾照。”
“这里没有交警。”
“我说了不行!”姐姐沉下脸,“你跟安意怎么回事儿?从昨天起就不说话了,她得罪你了吗?”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一颗脑袋从驾驶座半开的车窗里伸出来,安意手里也拿着半根黄瓜,她一边啃,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怎么没发现车里还坐着个人呢?
迟渊懊恼不已,避开她戏谑的眼神。
“别理他,”姐姐说,“青春期呢,情绪不稳定。”
才不是,迟渊也懒得反驳她,闷头拉开后座车门。
“坐前面来,”安意轻飘飘地命令,“我不给人当司机。”
迟渊只好关上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安意吃完了黄瓜,用纸巾擦了下嘴,正对着后视镜补口红,干枯的玫瑰紫颜色,温柔又细腻,很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