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宴会上的种种,郁贡熙郁氏所任职权暂罢,但终归是要历练的,一个地方不合适就去另一个地方。
蔚蓝抬头看向她,不明白为何要明知故问一遍,表情稍有不解,“去莫斯科,去你妈妈那儿。”
“不,带你去看雪。”
看莫斯科红场,看圣瓦西里教堂。
去看一场洁白的,冬天不会悲伤流泪的雪。
郁贡熙银灰色眼眸荡漾浓浓情意,专注的看向蔚蓝,嘴角上扬带了不加遮掩的笑,蔚蓝微微睁大眼睛。
莫斯科的冬天即将来临。
是属于她们的,新的一年。
高悬的正义审判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所有人走到了结局。
丹麦
丹麦。
哥本哈根比斯佩比耶尔区。
格伦特维教堂附近。
瘦削的男人走在街道,遥遥望着面前巨大高耸的教堂,内心疲惫沉重,巨大黑色漩涡依旧吞噬,填不满,持续低落空虚。
并未得到救赎。
茫然,不知前方。
立面矗立几乎所有视野的黄白建筑俗称管风琴教堂。
整体轮廓酷似一架巨大的管风琴,由上百万块手工黄砖砌成,砖块排列整齐而富有韵律,外立面高耸挺拔,尤其西立面的垂直波纹表面和阶梯式山墙设计。
顶部尖塔与错落有致的结构强化了管风琴的意象。
中殿的极简比例突显了建筑的垂直感和庄严感,而黄砖的温暖色调与简洁的几何线条相结合,赋予建筑一种质朴而神圣的质感。
四个月前苏醒后,顾迟生心中总是莫名空落落的,像被厚重的灰雾笼罩,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空虚压抑。
医生说他很幸运,成功在半年内醒过来,如若超过半年那将可能成为一辈子。
所以幸运在哪,更像是一种活着的折磨。
罪人的惩罚。
夜半惊醒,梦魇无时无刻不缠着他,醒来从未真正的睡去,眼下乌青日渐趋重。
蔚蓝不知去向,身边根本没有真正在乎他的人。
积极做着各种康复运动,医生是这么告诉他的。
在他昏迷的半年内,顾氏内部发生巨幅动荡,旁系的人被推出来往上顶,大半的班底制度全都进行改革。
但就算所有人能一直等他,他也无法继续上任,注意力难以集中,思维消极,面对一些事情长时间发呆,犹豫不决,提不起兴致。
就和……那时的蔚蓝。
一样。
时至今日,终于深有体会。
他开始吃各种抗抑郁的药,大把大把的吃。
即便如此,也依旧难以坚持,躯体化症状不是药物可以减轻的,觉得自己存在世界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