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时,雒知擡手扯住他的领带,在手里绕了一圈。
“你像一个礼物,在等人拆开。”
顾驭被她拉着,向下靠去,皱起眉:“你在考验我。”
雒知收回了手,抚平他衣服上的皱褶,手压住被子,侧过身去拿包里的唇膏。
她先把膏体剜到指腹上,再抵着他的唇珠向两侧抹开,抹完後,她笑了笑:“逗你玩儿呢,快去上班吧。”
顾驭没起身,像打领带那样快,又三两下扯开了,在雒知错愕的目光下,他又开始解扣子,脱下外套丶衬衫丶皮带……
“你干什麽。”雒知按住他放在腰间的手,“快走了,迟到了。”
顾驭拿出手机放在床头,拨了一个电话,按下扬声键,手指放在她的唇间,又移开。
雒知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电话刚响就接通了。
“你出发了哇,大概多久到。”纪强听上去很高兴,自从他受伤以後,放着局里给他派的人不用,顾驭成了他的专职司机,每天早上都接他上班。
“我不去你哪儿了,你自己开车。”
“啊?为什麽。”
顾驭挂断了电话。
雒知劝他:“这样不好,你还是去吧。”
“他早就好了。”顾驭沉声道。
雒知忘了顾驭就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不该逗他,她现在有点慌。
顾驭扫了眼表盘,眉梢扬起:“还有三十分钟,够吗?”
“不……”雒知刚吐出一个字。
“不够?”顾驭脸上浮起笑意。
“不是……”雒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堵上了嘴。
直到最後一分钟,两人才分开。
下午,雒知去给初级学员上课,节假日有三倍工资,她的课程表被排得满满当当。
傍晚时分,其馀教室的人都走了,她还有两堂课,天色黑尽才从棋院出来。
她披上羊毛围巾,站在路边等顾驭。
她看着脚下的影子,在路灯下更加深邃,而她的影子旁边,突然多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雒知猛然擡头,一个戴细框眼镜,穿西服的卷发男人站在她身边,开口问她要电话号码,他说话时颧骨微显,嘴角轻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他很自信”四个字。
雒知礼貌地婉拒,往另一方向挪了两步,那人却以为她是害羞了,在欲拒还迎,便跟上她的脚步,继续问:“你不是单身吗?”
“不是。”
“留个电话号码而已,你不要想多了,我在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交个朋友嘛。”
雒知不再理会他,馀光瞥见顾驭的车到了,顾驭也看见雒知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对话。
顾驭按了几下喇叭,雒知要过去,那男人又擡手拦了一下她,顾驭下了车,雒知不想多生事端,报了一串号码,然後快步上了车。
“他在干嘛?”顾驭回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已经转身走了。
“你先上车。”雒知语气淡淡的,等顾驭上了车,才接着说,“他问我要电话号码。”
顾驭没有发动车,摘下刚系好的安全带:“不给不让你走?”
“嗯。”
“给了吗?”
“给了。”
顾驭拉开车门:“我去跟他说。”
“没必要。”雒知拉住他。
顾驭顿了顿,坐定:“没事,他打来你就拉黑,如果还找你,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