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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镜子里面能看到他的侧脸很清晰很漂亮（第1页）

第8章镜子里面能看到他的侧脸，很清晰，很漂亮

化妆间的镜子擦得锃亮，我对着镜面擡了擡下巴，又侧过脸看了看——今天的发型不错，发胶把额前的碎发固定得刚刚好，露出眉骨的线条，比昨天拍淋雨戏时精神多了。

“臭美什麽呢？”化妆师姐姐拿着粉扑走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再照镜子，镜头都要被你盯出洞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反驳。爱美怎麽了？长得好看本身就是资本，我妈从小就说“男孩子也要拾掇得精神点，走到哪儿都体面”。再说了，镜头这东西最挑人，稍微有点瑕疵就无限放大，我多照照镜子，是对角色负责，可不是单纯臭美。

指尖划过镜面上自己的倒影，忽然瞥见镜子深处还有个模糊的影子。我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角度，镜子里的画面慢慢清晰起来——是展哥。

他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背对着我，正低头看剧本。阳光从他身後的窗户照进来，在他发顶镀了层金边，侧脸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楚。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那双眼微微垂着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香顺着空气飘过来，和化妆间里的脂粉味混在一起，居然有种很温柔的感觉。

我心里偷偷乐了一下。原来从镜子里看展哥，比直接看他清楚多了。平时总不敢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怕被发现了尴尬，现在借着照镜子的由头，倒能光明正大地看个够。

“刘铮，发什麽呆呢？”副导演在门口喊了一声，“该你拍定妆照了。”

“来了！”我应了一声，最後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转身往外走。经过展哥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那股玫瑰香更浓了些，像刚拆开的香包，清清淡淡的，让人心里很舒服。

拍定妆照的时候，摄影师总夸我“镜头感好”“随便一站就有范儿”。我嘴上谦虚地说“是老师拍得好”，心里却有点小得意。毕竟从艺考时就知道，自己这张脸上镜确实占优势，浓眉大眼，轮廓又清楚，化妆师稍微一收拾，镜头里就显得特别精神——柴姐说我“硬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拍完照回到化妆间，正撞见展哥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对着镜面轻轻仰头喝水。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线条利落得像用刀刻出来的。我赶紧假装整理剧本，眼角的馀光却忍不住往镜子里瞟。

他好像很少特意照镜子，每次都是路过时不经意地瞥一眼，或者像现在这样，借着镜子的反光看看周围。可他明明长得那麽好看，比我见过的好多明星都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藏着点说不尽的故事，只是平时总带着点淡淡的忧愁，把那点好看给藏起来了。

“展哥，你看我这张定妆照怎麽样？”我举着刚导出来的照片凑过去，故意把手机往他那边递了递。照片里的我穿着姜小帅的白衬衫，嘴角微微扬着，带着点故作镇定的倔强。

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在照片上停了两秒，又擡眼看了看我，嘴角勾起一点浅浅的笑：“挺好，有姜小帅那股劲儿。”

“是吧？”我更得意了，翻出手机里存着的短视频给她看，“我昨天发的这个，好多人说我像漫画里的人呢。”视频里是我对着镜头歪头笑的样子，当时刚拍完戏，脸上还带着点妆，显得眼睛特别亮。

他看着视频，没说话，只是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碰了碰。阳光落在他的手背上，能看到清晰的血管，那股玫瑰香混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拂过我的鼻尖。

“还有这个，”我又翻出和学姐合拍的视频，“她们都说我跟学姐有夫妻相，你说气人不气人？”其实心里有点小窃喜——被人说和漂亮学姐有夫妻相，说明我颜值确实能打。

他忽然笑了，声音低沉，带着点胸腔的震动：“那你回复他们，说你跟我更有戏。”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剧里的姜小帅和郭城宇。脸“腾”地一下就热了，慌忙把手机往兜里塞，转身就往门口跑：“不理你了，我去背台词！”跑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见他还站在镜子前，对着我的背影笑，眼里的忧愁好像淡了些，那股玫瑰香顺着风飘过来，甜丝丝的。

晚上收工，我又习惯性地往镜子前站了站，想看看今天的妆有没有花。刚凑近镜面，就看见镜子里多了个身影——展哥不知什麽时候站到了我身後。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镜子里的他微微低着头，眼神刚好落在我头顶。灯光从我们头顶照下来，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他的肩膀宽宽的，几乎能把我整个人都罩住。

“还照？”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带着点笑意，“今天的镜头已经拍完了。”

“看看嘛。”我有点不好意思，往後退了半步，和他拉开点距离。镜子里的他更清楚了，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看得分明，可一点都不难看，反而像画里的人，有种沉淀下来的温柔。

“展哥，”我忍不住说，“你其实挺好看的，就是不爱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些，却像被春风吹开的花：“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笑多了容易长皱纹。”

“皱纹也好看啊。”我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点莽撞，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耳朵却热得发烫。镜子里的他好像也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点什麽，快得像流星，抓不住。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我靠在椅背上，闻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心里像揣了颗刚剥开的薄荷糖，凉丝丝又甜滋滋的。其实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是有点太在意颜值了，可那是我能抓住的东西啊，像我这样从河南考出来的学生，没背景没资源，只能靠这点资本往前闯。

可展哥不一样，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只安安静静地演戏，把所有的故事都藏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我偷偷擡眼看他，他正望着窗外，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忽明忽暗。那股玫瑰香萦绕在他周围，像一层温柔的壳，把他和这个喧嚣的世界隔开。

镜子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他的侧脸，我的倒影，叠在一起的影子。忽然觉得，能这样偷偷看着他，好像也挺好的。至少在镜子里，我们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