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他喜欢我,原来他也喜欢我
中迷药的戏卡了五次,我衬衫领口的缎面都快被指尖磨得起毛了。
导演的声音像块冰,砸在红紫色的灯光里,“刘铮你这反应不对!姜小帅是被药烧得没理智了,不是让你演林黛玉!”我攥着衣角低下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灯光设备的嗡鸣还响。展哥站在不远处抽烟,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我盯着那点红,眼睛酸得发涨——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场戏都演不好。
“再来一条!”
膝盖撞到沙发扶手时,钝痛混着委屈一起涌上来。我咬着唇走到他面前,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展哥,要不……再喝点?”
他从道具组拿了个搪瓷缸,倒了半缸高度白酒。酒液晃着冷光,我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像火一样烧过喉咙,呛得我咳个不停,眼泪混着生理性的湿意往下掉。他伸手接过缸子,自己也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看得我心里又麻又痒。
“慢点喝。”他声音低哑,指尖碰到我下巴时,带着点烟草的凉。
第六次开拍的场记板响时,我脑子已经有点发沉了。酒精像层软乎乎的云,把那些紧张和怯懦都裹了起来。展哥扑过来时,我顺着他的力道往後倒,後背撞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一瞬间,鼻尖撞上他胸口的玫瑰香,混着点白酒的烈,像杯调错了的酒,让人晕乎乎的想醉。
“热……”我蹙着眉,声音软得发飘。不是演的,是他靠得太近,呼吸落在耳廓上,烫得人皮肤发麻,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点痒。
他低下头咬我耳朵时,我浑身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那点疼里裹着点说不清的甜,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展哥……”我用气声喊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胳膊,布料下的肌肉硬得像块暖玉。
他的吻顺着耳廓往下滑,落在脖颈上时,我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那片皮肤薄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被他的唇瓣反复摩挲着,像有羽毛在心上扫。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逼得人想哼出声,又死死咬住唇不敢动——这里有镜头,这里是片场,不能露馅。
“热……好热……”我胡乱扯着衬衫,缎面布料被揉得皱巴巴的。其实不热,是他的呼吸太烫,是他的指尖太暖,是我心里那点不敢说的念想,被这场戏勾得快要破茧而出。
按照剧本,该喊“孟韬”了。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红紫色的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像落了片星星。那个名字堵在喉咙里,怎麽也喊不出口。心里有个声音在疯喊——别喊这个,喊展哥,再喊一次展哥。
可最终,还是那个名字挤了出来,带着点破碎的哭腔:“孟韬……”
话音刚落,颈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重,却足够清晰。是他咬了我。
那一瞬间,疼痛还没漫上来,先涌到心口的是股荒唐的爽。像道难题突然有了答案,像迷路的人看见了路标——他在吃醋。他为了这个名字,为了我喊了别人,失控了。
原来……原来他是喜欢我的。
这个念头像烟花在脑子里炸开,亮得人眼眶发酸。我浑身一僵,呼吸猛地拔高,带着点惊惶的颤,却又忍不住往他怀里靠得更紧。指尖死死攥着他的衬衫,力道大得指节发白,想把这一刻攥在手里,生怕是场梦。
他突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红紫色的光落在他脸上,眼神暗得像深潭,看不清情绪,却带着点吓人的认真。我躺在沙发上,衬衫敞着,颈窝的牙印在灯光下泛着红,像朵被他啃过的花。
“孟韬……”我还在无意识地喊着那个名字,声音软得发飘。其实脑子已经清醒了大半,只想看看他会不会再失控一次。
他突然伸出手,死死拽着我敞开的衬衫下摆,力道大得能听见布料绷紧的轻响。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把那些暴露的皮肤都挡得严严实实。
这个动作太护着了,太像展轩会做的事了。
我擡起迷蒙的眼望他,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攥着我衬衫的手,突然分不清他是郭城宇,还是我的展哥。可不管是谁,这一刻,他是我的。
“卡!”
导演喊停的声音像盆冷水,浇得人打了个激灵。展哥猛地松开手,像触电般往後退了半步。我躺在沙发上没动,看着他别开脸整理衬衫,耳根红得像染了色。
“刚才那条好!”导演的声音带着兴奋,“展轩你那眼神绝了!铮儿你这反应也到位!”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我却觉得浑身发冷。赶紧拢了拢衬衫,遮住颈窝的牙印,也遮住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
经过他身边时,我脚步有点晃。不是因为酒劲,是因为心里太满,装不下那麽多的甜和酸。他的目光落在我颈窝,像带着点烫,我没敢擡头,只是加快脚步往外走,缎面衬衫的下摆扫过他的裤腿,冰凉的触感里裹着点不舍。
回房车的路上,夜风很凉,吹得人酒醒了大半。我摸了摸颈窝的牙印,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带着点暧昧的疼。
刚才那口咬,是郭城宇的愤怒,还是展轩的嫉妒?
他攥着我衬衫的手,是角色的占有欲,还是他藏不住的保护欲?
这些问题像团糖,甜得人想笑,又黏得人心慌。
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太开心了,开心得不知道该怎麽好。原来那些试探不是独角戏,原来那些拉扯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原来他看我的眼神里,真的藏着和我一样的东西。
我趴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抱枕里。抱枕上好像还残留着他的玫瑰香,混着点白酒的烈,像他这个人,又温柔又霸道,让人想逃,又甘愿溺死在里面。
颈窝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可这点疼里裹着的甜,却足够让我回味很久。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连他咬了自己一口,都觉得是种恩赐。
原来爱到了极致,是连疼痛都能品出糖的味道。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落在颈窝的牙印上,像块温柔的疤。我摸着那点红,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这场拉扯,这场试探,好像终于有了点眉目。
而我心里那点呼之欲出的爱,像破土而出的芽,再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