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也未说话,只因为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情况不妙,当然多观察少开口。
两顶软轿抬得快,闪呀闪的闪进了城,也闪到了“龙记客栈”的大门口。
只不过朱掌柜手一挥,两乘轿子便一直进门。
软轿抬进后院里,白可染立刻下轿奔进一间大客房子里,他看见了。
高峰跟着也走进去,他的眼大了,眼珠几乎掉出眼眶,只因为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桃儿!”
高峰叫着扑上去,他几乎哭出声来了。
他猛然的转过身来,血脉膨胀,目眦欲裂的抓着朱掌柜,道:“是谁杀了桃儿的?”
朱掌柜叹口气,道:“还用说吗,当然是三船帮的人干的,他们派出不少人到各处追查,在山上他们找上了那座小屋,却发现桃儿在洗衫,她洗你穿过的衣衫。”
高峰道:“他们为什么杀她?”
朱掌柜道:“桃儿不像个放羊女,她的双手白又嫩,脸蛋儿也娇艳,放羊女不是她的那模样,这便引起来人的疑心,他们吊起她逼问口供,他们要桃儿说出段大姐住在什么地方,桃儿便咬舌死了。”
高峰忿怒得真像是抓狂了。
他一跃而起,光景就要往外冲去了。
他的动作就表明他要去找三船帮人拼命。
朱掌柜立即用手拉紧高峰。
白可染未动手去阻高峰,但他却淡淡地道:“容易冲动的人,这个人一定活不长。”
高峰吼道:“桃儿死了,你还说这话!”
白可染道:“重于泰山之死,死而无憾,桃儿的死就重于泰山!”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若冲动去送死,便死得轻如鸿毛了。”
高峰怒道:“怎么说?”
白可染道:“三船帮有上千之众,在这江陵水旱码头,一人去杀谁?你能接近水龙吗?”
高峰道:“可是桃儿之仇不能不报!”
白可染道:“坝上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仇都得报,只不过我们不急,我们有计划的行动!”
高峰道:“那是你的想法,桃儿是在我住的地方被杀死的我能不管?”
白可染道:“我们都听段大姐的。”
一边忙拉着高峰不放手的朱掌柜,也点着头道:“高少爷,白爷的话是对的,如果我们的组织办事不统一,各自为政,各行其事,那便难成大事了。”
高峰不开口了。
他除了再悲哀,还能怎样。
他除了心中再一次受到啃噬以外,他一无办法可想。
他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我……我怎么这样扫把!”
白可染道:“生不逢时的人就是扫把,高老弟,我们都一样生不逢时。”
高峰道:“我们该怎么办?”
白可染道:“既知生不逢时,那就放手去做些什么,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高峰咬牙,道:“我不懂你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他的双目凶光毕露,又道:“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不要任人宰割。”
桃儿那么可人,他不该死的,就好像月儿那么温柔,星儿善解人意一样,她们三个既美丽又活泼,对高峰真是没话可说,就算她们与高峰守在一起一辈子,高峰也会高兴得每天高歌!
高峰想到三个姑娘,想到一起时候的欢乐,他好后悔为什么不带着她们远走高飞。
人都是活在后悔的日子里,如果人不求什么希望,这个人每天被后悔煎熬着,这个人一定会发疯。
没有希望的人最容易发疯。
高峰的希望呢?
他不会发疯,只有恨,因为他有个希望。
高峰的希望便是杀水龙。
所以高峰就算快要发疯,他也要忍耐着,因为他如果疯了,便无法再为星儿月儿桃儿做些什么了。
高峰在天黑的时候要离开了。
朱掌柜不让他走,但高峰非走不可。
他对白可染与朱掌柜说明,他要回半山上的小屋去看一看。
白可染摇摇头,他不再坚持要高峰留下来了他也是杀手,杀手的作风他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