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踢腿,本来是要催促赛明洲动作快点的,谁知道没收好力,鞋尖直直地砸中赛明洲的额头,在上面留下一道尖锐的红痕。
这红痕全然是鞋头的形状,叫人一看便知是鞋子踢出来的。
【那很坏了宝宝……】
【我天呢……】
【说谢谢了吗赛明洲。】
【老婆……踢我……】
【好辣的小桃宝宝。】
【老婆,踢人的时候记得捂好大腿,着凉了就不好了。】
……
赛桃慌了,
虽然他很坏,但刚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双腿不安地摩擦,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哥,”
“快一点好不好,我很讨厌乱七八糟的液体留在鞋子上的……”
赛桃不知道,
他一动腿,肉和肉之间就摩擦出一点点带着体温的热香。
热腾腾的,喷人一脸,只叫人头晕目眩。
香得要命,
不知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赛明洲单膝跪在地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他脸上什麽表情也没有,只是动作很缓慢。
大抵是大少爷从没给人擦过鞋,第一次上手,难免生疏。
赛明洲从胸前取出一张帕子,缓缓打开,里面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紫丁香。
他捧起赛桃的鞋尖,与双目齐平,用指尖拈着手帕,一寸一寸地擦拭。
赛桃却只觉得痒,下意识乱动,却给人用力钳住了脚踝,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弄。
“你乱动的话,”赛明洲擡头,“哥哥就擦不干净了。”
赛明洲的眼睛里深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赛桃几乎要被他的目光灼伤。
啧,
配角攻应该恨透他了。
要不然,怎麽会用这麽渗人的眼神看着他?
赛桃移开视线,十指深深地陷进软垫里。
赛明洲擦完了一只脚,又俯下身去捧另一只。
脸上面无表情,动作干净利落,作为一个擦鞋匠,可以说是尽职尽责。
“这只脚上的液体比较多,可能要擦久一点。”
赛明洲简明扼要地下了判断。
赛桃不懂赛明洲跟他说这些干嘛,
“哦。”
“如果,”赛明洲再次擡头,“擦得太慢,不要怪哥哥。”
赛明洲依旧用那种渗人的眼神盯着赛桃。
赛桃心烦,说:
“哥,反正你要给我好好擦。”
“这麽重要的晚会,我总不能衣冠不整地参加吧?”
这话,赛明洲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
现在用来羞辱赛明洲,再合适不过。
赛明洲低头,继续给赛桃擦着鞋。
他个子高,骨架大,手也大,衬得赛桃的脚小巧,被人这样握在掌心,像什麽精致的摆件。
赛明洲也是,明明是大庭广衆之下在给人擦鞋,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是恨不得快点擦完好马上离开,这样丢人的场景,快一秒结束都是好的。
可他捧着赛桃的鞋,动作认真得像是在摆弄一支昂贵的钢笔,真丝帕子擦过漆皮鞋面的每一寸,把简单的事拉得无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