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善终于忍无可忍,他大声说:“十八哥,这事从头至尾都是那林慎设计的,要不是林慎,你怎会……”
怎会失去一条手臂?
可怒清却摇头道:“不,不是林慎。”
“怎麽可能不是林慎?”福善口不择言,“十八哥,你是不是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心智?”
怒清没说话。
不说话在福善看来便是默认,原本就很生气的人顿时暴跳如雷,他忿忿大叫起来:“十八哥,林慎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他已是你的阶下囚,居然敢和巴铎部串通,还敢将八大额真的秘奏送出关外。十八哥,此人不除不可!”
“和巴铎部串通的人不是他,和搏儿金沆瀣一气的也不是他,朝中之事风云诡谲,不可能都是林慎一人所为。”怒清冷静地说,“起码,他不会想要我的命。”
“十八哥!”福善崩溃大叫。
“搏儿金和巴铎部之间的关系……是我之前大意,林慎或许早有预谋,所以才会利用这一点做文章。但我出关之後,率兵打仗时的处处掣肘,却不像是林慎的手笔,他那种愚忠之人,能做的,恐怕也只有给祝升南廷送两江大营布防图这一件。”
“可是……”
“想要我死的,不是林慎。”怒清不听福善劝阻,直接下了定论。
福善张了张嘴,最终哑口无声。
帐内烛火昏暗,兄弟二人无言以对,方才还打算力劝怒清一定要杀林慎後快的福善勉勉强强地憋出了一句告退,就要转身离开。
怒清却叫住了他:“你离京时,林慎还好吗?”
福善一滞,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还好。”
怒清眼微眯,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不要骗我,你撒谎,我能看得出来。”
福善低下头,喉结一滚,不得已说出了真相:“林慎跑了,在我出京後的第二天,被潜入京中的探子带走了。”
怒清的脸上没有表情,可福善却汗如雨下。
“十八哥……”
“你出去吧。”摄政王的声音冷如冰霜。
福善一咬牙,跪在了怒清身前,他大声道:“愚弟愿领军法,还请十八哥处置!”
“出去。”怒清仍是方才那副模样。
福善跪了半晌,等不到兄长的处置,只好磨磨蹭蹭地起身,退下去了。
待他一走,怒清原本绷直的脊背瞬间往下一塌。
“林云峡?”昨日的梦中,他站在一片黑暗里叫道。
林慎不知去了何处,怒清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这人出现,他低低一叹,原地坐下,轻声发问:“你是不是恨我?”
没人回答。
怒清又问:“我们的船至今未行至青梨县,算来有几日能到?我还在等你领我去看看你的家乡。”
仍旧没人回答。
怒清只好说:“我想见你了。”
于是,一道人型在他面前缓慢勾勒,怒清看到,林慎正阖着眼,躺在一方破旧的褥子上,他双眉紧蹙,看上去难受极了。
“林云峡?”怒清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却是冰凉的,林慎的口鼻处也没有丝毫的呼吸,怒清慌张了起来,他俯下身,连声叫道:“林云峡,林云峡?”
林云峡死了一般,默不作声。
怒清抖着手,拨开了挡在他脸旁的毯子,霎时间,林慎的满头灰发落入了他的眼帘。
--------------------
才发现《日落长明天》收藏前天忽然猛掉一百多。。怎麽回事。。。谁在害我。。。好害怕数据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