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宣业愣愣眨了眼,想起庙宇中那小心翼翼的偷亲,唇边多了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但当他後知後觉要答应时,人已经被拽着按进边上的坐榻里了。
祝欲没跟他讲道理。
祝欲也根本不懂亲吻。
他将人压在身下,捧着对方的脸,亲了一下,便退开,然後又亲一下,又再次退开……
像鸟儿啄吻一般。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仅仅只是触碰,甚至连触碰的力度都很轻。
宣业却被挠得心里发痒,面上不动声色,正人君子模样,手上却按着人往下带了带。
“哪里学来的,这样逗着人玩儿?”
“嗯?”祝欲却是一愣,有些恼,“我不是在逗你。”
宣业箍着他的腰,两个人就这麽陷在坐榻里。宣业问:“那是什麽?”
祝欲认真想了想,方才宣业并没有同意让他亲。便道:“这合该叫非礼。”
而且是光明正大,肖想已久的非礼。
宣业却轻声问了一句:“是麽?”
祝欲本来没觉得有什麽,甚至还因为亲到人很是得意,但宣业这麽拨着调子问,连呼出的气息都突然缠绵起来,愣是让祝欲红了耳根。
宣业这张脸生得过分好看。
往日里正正经经的他都能瞧得出神,更别说是现在,那人微冷的一双眼就这麽盯着他,少见的含着一丝欲望。
而对方显然不介意让他察觉到这丝欲望,箍在他後腰的手用了劲,二人之间的距离又进了几分。
“我愿意的,也叫非礼麽?”
“……”
祝欲一下从耳根红到脖颈。当时在谢家门口说“横竖这宣业上仙我觊觎定了”的勇气好像全都没有了,只剩下难言的悸动和羞赧。
情之一事上,祝欲其实也就只通一窍,便是看得清自己的心意,而且死心眼一般不肯改。至于别的,他没接触过,自然也不知道。
但他向来是很少示弱的,便报复性地又在宣业唇上亲了一下,用了力,磕得牙疼。
“是麽,哪里愿意,没看出来。”祝欲刻意往後退了一点,垂眼打量着他,“上仙瞧着镇定自若,毫无回应,算是哪门子的愿意?”
谁知,话音刚落,宣业便倾身坐起来。
一番动作之下,祝欲被他带着往後仰,险些跌出榻沿,被後腰那只手稳稳扶住,又给带了回来。
这下便全然不同了,本来是祝欲压着他,现在却成了面对面的姿势。祝欲跪在他腿间,因为怕掉下去,手也只能扶在他肩上。
宣业身量本就高,即便是一坐一跪,祝欲也仅仅是高出他一些。
祝欲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却强装镇定,道:“做什麽?”
“回应。”
宣业淡声说完这两个字,便扶着他的後颈吻上去,来势汹汹,山雨欲来似的。
和祝欲那一下一下,逗乐一样的生疏啄吻不同,宣业的吻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毫不费力就撬开齿关,探舌而入,让舌与舌互相湿软,抵死缠绵。
宣业生于天墟,通晓世间一切欲念,这种事天生就会。
但这样的阵仗祝欲从来没见过,更别说是亲历。
他被吓了一跳,却又不甘心把人推开,便学着宣业的样子迎合,紧紧攥住对方肩头衣物,不肯松手。
但这种事哪有速成,他根本承受不住,很快眼角就红了一片,含着水雾,连呼吸都是抖的。
偏偏他又是个跪着的姿势,宣业力气大得吓人,他压不过,推不开,想往後退,又被按着腰背拽回来,在唇舌上厮磨,在溢满中舔舐。
平日里瞧着冷静自持的仙,跌在这红尘欲海里,就跟疯了似的。
祝欲好几次想要说话,溢出的都是些听不得的声音,被潮湿淹没,又被喘息牵着轻颤。
要死。祝欲暗骂一声。便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嘴唇舌头全是麻的,被水光磨得愈发红润,纠缠却没停下。到最後整个人就彻底软了,瘫在宣业怀里,全靠後腰和脑後的两只手托着他。
真的要死了。
祝欲生无可恋的想,却还是下意识地追着人吻,但舌尖使不上什麽力,只能被对方牵引着,润湿着溢出些许水声。
直到连追吻的力气都没了,宣业才像是大发慈悲一般退开了些,安抚一般,很轻地吻着他的唇角,带着点儿眷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