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窗外,雪落无声。
翌日天刚蒙蒙亮,校场上已传来兵器碰撞声。
裴铮赤着上身练枪,汗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在晨光下泛着蜜色光泽。
谢小峰抱臂站在一旁,冷着脸纠正他的姿势:“手腕再压低三寸,发力不对。”
裴铮笑嘻嘻地回头:“谢教头亲自指点?不如来比划比划?”
谢小峰冷哼一声,却还是提剑上场——昨日裴铮在褚先生房里耳根泛红的模样,他可记得清楚。
十招过后,裴铮的枪被挑飞,人也被谢小峰反扣着手腕按在地上。
“服不服?”谢小峰居高临下地问。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裴铮能闻到谢小峰身上淡淡的药草香——那是他常年随身携带金疮药的味道。
谢小峰突然转头看他:“发什么呆?”
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近在咫尺,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
裴铮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糟了。)
裴铮眨眨眼,突然一个翻身,反把谢小峰压住,得意道:“兵不厌诈!”
谢小峰耳根微红,咬牙道:“……松手。”
裴铮非但不松,还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谢教头,你心跳好快啊。”
——远处偷看的新兵们集体捂眼:“没眼看!裴将军又耍流氓!”
谢小峰猛地推开他,冷声道:“加练五十组枪法。”
裴铮哀嚎:“为什么?!”
“顶撞教头,罪加一等。”
其实裴铮是故意的,他都成小将军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
练完枪法,裴铮后背的鞭伤又裂开了,血痕透过单衣渗出来。谢小峰冷着脸把他拎回自己营帐,按在榻上:“脱。”
裴铮装傻:“啊?谢教头这是要……”
谢小峰直接扯开他的衣领,露出背后狰狞的鞭痕——有些是旧伤,有些是今早练枪时崩裂的新伤。他眉头狠狠一皱:“再乱动,以后别想碰我的剑。”
裴铮立刻乖乖趴好。
谢小峰的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力道放得极轻。裴铮却还是“嘶”了一声,故意道:“疼,谢教头吹吹?”
凭什么嫉妒
谢小峰面无表情地加重力道:“疼死你算了。”
上好药,谢小峰起身,冷着脸丢下一句:“侯爷今日心情不虞,明日再敢往东厢房跑,加练一百组。”
裴铮趴在榻上闷笑:“谢教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回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