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大会儿,夏明州施施然走过来,手扶着卧室门门框,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放寒假了,把宿舍里的衣服拿回来一些。”
“……哦。”
夏明州慢半拍反应过来,“这麽说来,向榆也是放假了。”
夏清晚把行李箱和衣服归置好,又整理书桌。
这时候夏明州注意到,她书桌上多了个天青色玉净瓶,他自小也算是锦衣玉食,古董名器见过不少,当即走过来拿起来,仔细研看,“这不会是个真品吧?”
夏清晚擡了擡眼,没说话。
夏明州兀自揣测,笑了声,“叶先生送的?他这麽有情调?拿古董给你当花瓶用?”
夏清晚还是不理会,翻开书和pad,抽出触控笔,准备梳理寒假的学习和阅读计划。
“刚刚你还振振有词说我呢,”夏明州在不远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懒洋洋支着腿,道,“你不还是一样?跟那个叶先生搅合在一起,你能落到什麽好?”
“你不要在家胡说。”
“即使我不在家里说,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难保什麽时候就被奶奶听去了。”夏明州笑,“你打算怎麽办?”
“所以呢?”夏清晚从椅子上扭过身看他,“你是打算作壁上观看我笑话?”
夏明州愣了一下,“你瞧瞧你,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怎麽还急了。”
“管好你自己,少胡说八道。”
夏明州有点诧异,笑着说,“几天不见,你这脾气见长啊。”
这天,夏明州在老宅处理了伤势,吃过午饭後就开车离开了。
夏清晚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可过了没几天,她正和奶奶喜奶奶三个人围坐在一楼餐桌前,商议除夕夜菜单时,有人敲开门,跑进来。
气喘吁吁说,夏长平的公司被查封了,夏明州因为袭警,被抓进了派出所。
喜奶奶定睛细看,来传话的这个年轻男人是夏明州的助理。
夏惠卿听到这话,当即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夏清晚立刻拨打120。
一阵兵荒马乱。
半天之後,事态才稳定下来。
夏惠卿在看护病房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梁奶奶守在病床前,见她醒了,就道,“别急别急,事情暂时稳住了,咱们来想想办法。”
夏惠卿闭了闭眼,欲言又止,长叹口气。
梁奶奶知道她的心思,直言道,“你也别怕麻烦裴修,如果他能帮上忙,我来替你张这个口,可是,他这几天在开大会……”
夏惠卿摆了摆手,“算了吧。”
夏清晚走进病房,正好听到这两句。
她放下买给梁奶奶的水和餐食,按铃叫医生和护士来。
前前後後检查过一番,医生嘱咐:今晚再留观一晚,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这晚,夏清晚陪床。
病房在高楼,她抱腿蜷在窗边椅子上,一擡头就看见了月亮,越过远处一重一重的高楼,月牙低低悬在西边天上,隔着几层薄云,边缘显得雾绒绒的,又有一种朦胧荡漾之感,像水里的月。
她知道奶奶也没睡着。
在昏暗的病房里,两个人相对无言。
睡前,夏清晚打开微信,点开和叶裴修的对话框。
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两天前,他说要开大会,不能带私人手机,让她有事找王敬梓,王敬梓能联系到他。
手指摩挲着屏幕上的「叶先生」三个字,末了,她抱着手机昏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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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检查过後,夏惠卿被送回家休养。
医生开了幅中药单子,嘱咐家属按方配药,每日服下,要静修一阵子才好。
回到家,梁奶奶喜奶奶前前後後忙碌着照顾夏惠卿,夏清晚则自己开了家里的车出去抓药。
夏惠卿有点不耐烦,“你们没必要这样,我这又不是病。”